书屋楼

11（第1页）

11

第二天一早，梁衍空就给我准备好了早餐。

我叹息，指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问：

“这是什么？”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小米粥，霞，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的，今日我尝试了一下，才知道你能做出那么多美食有多么伟大。”

这时梁耀提着大包小裹走了进来。

“妈，我给您买的包子，豆浆，油条，我特意去了三公里外的早市，把所有早餐买了个遍，您看看您爱吃哪个？”

我毫不客气，接过豆浆，边喝边问：

“那你们谁去给陆听云送饭？”

梁衍空剥鸡蛋的手一顿，坚定说道：

“我给听云找了护工，霞，以后我和儿子专心照顾你，学校那边我请了长假…”

我打断了他。

“好，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他泄了气，整个人低下头去。

“还没…”

“最晚明天。”

梁衍空久久不回复。

我又要化疗了。

我坐着轮椅避开等待的梁衍空，一个人来到了楼顶天台。

享受着明媚的阳光，身体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只是，一个不速之客闯入我的视线。

来者同样推着轮椅，只是面容比我精神太多。

陆听云试探性地问我：

“你是，程霞？”

我感受着温暖的微风。

“你怎么知道？”

“梁衍空的手机壁纸和钱包里的照片都是你。”

“哦。”

相顾无言，她再次打破这份沉默。

“程霞，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当时我和阿空两情相悦，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没想到他父母以死相逼，坚决不让我进门，就因为我的家族遗留问题。”

“我是战地记者，阿空是飞行员，这么多年，我们分散于世界各地，偶尔相聚，我本以为是我们的感情会越烧越旺，毕竟是年少不可得之情。”

“却没想到，他提起你的时候越来越多，他你是个好妻子挂在嘴边，还在我向他表白的时候拒绝了我，他说他与你在一起，就要对你负责一辈子，今生今世，他爱的只能是你，也只有你。”

“这次意外，他帮我只是出于故交友情，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了，早就没那么弯弯绕绕了，如果影响到你们，我很抱歉。”

我用瘦骨嶙峋的手搭上她的手，明明年岁相仿，癌症却让我的手看起来比她老了一轮。

我拍了拍她。

“听云，心死不能复生。”

“听云，祝你早日康复。”

阳光洒我们的身上，两个都不复健康的人就这样无言地坐了一整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