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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和纪明打了离婚证，鲜红刺目的颜色让我和他都有些沉默。

走出大厅，我转身看向纪明，“原本我是打算把女儿留给你。

因为我觉得，你犯的错，为什么让我替你承担替你掩饰。

你不想负责任，可我就是要告诉你，责任，你推脱不掉。

我想让女儿明白，她眼中无所不能的爸爸，也只不过是一个会犯错的普通男人。

可是，我舍不得。

你能做到抛弃一切，可我不能。”

纪明紧紧拉住我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不应该为了逃避婚姻的责任，就爱上别人。

我现在才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只有你是爱我的。”

我不着痕迹抽出手，“是啊，我是对你最好的。

可是我也没有理由，一直对你好。”

我回到家里，抱着女儿那一瞬间，我的心终于落下。

我流着泪亲吻女儿的额头，“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

女儿摇摇头，伸出小手替我擦拭眼角泪水。

“妈妈没有错，是爸爸错了。

以后，我会陪着妈妈的。”

女儿紧紧抱住我，我这才意识到，女儿其实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和纪明失败的婚姻，让我们的女儿去过早承受不属于她的成熟。

我搬出了家里，哪怕纪明是净身出户。

可我也不想继续留下来。

纪明从那天以后，一直在楼下等我。

无论风雨，他从没有离开。

我决定带着女儿跟爸妈回到蓉城。

离开的那天，我没有告诉纪明。

而当他抱着蛋糕上楼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留下的纸条，只有寥寥一句。

“我带着女儿回蓉城，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自由了。”

纪明攥着纸条又哭又笑，巨大的悲伤让他无法站稳踉跄跌落在地。

在黑暗中，纪明将蛋糕插上蜡烛点燃，他流着泪双手合十。

“我最后的愿望，是希望我的老婆能原谅我。

求她回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蜡烛被冷风吹灭，客厅再次恢复寂静。

纪明一口一口麻木地吃着蛋糕，直到吃完。

门口也没有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纪明流着泪自言自语。

“这蛋糕，怎么一点，都不甜......”

很多年后，女儿考上大学。

在宴席结束后，我看到礼册末尾多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转身回望，走廊却空无一人。

我释然一笑。

爱是自由的风。

可是总有一天，风会停，爱会消失。

只有家，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