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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莫忠卫死了,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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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国公起身要走,傅大学士忙就道:“四小,太后娘娘是被睿王爷送回来的?”

    “镜堂这话说得没道理,”护国公说:“太后娘娘入宫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宫门,何来被睿王爷送回之说?”

    傅大学士被护国公弄得说不出话来,现在事实就是莫良缘跟睿王联手了,可护国公就是不承认,那傅大学士就真的是无可奈何。

    “我去长乐宫,”护国公道:“傅妃娘娘这里,唉,”叹一口气,护国公走出了宫室。

    傅大学士在宫室里团团走了一圈,还没等傅大学士把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理顺,正殿那里又传来了哭声,傅大学士脚步一顿,随即就快步出了宫室,往正殿那里赶。

    正殿的门外几个嬷嬷宫人在哭,看见傅大学士赶来,这几人也没能止住哭声。

    傅大学士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内殿,内殿里弥漫着药的苦味,还有胃酸的味道,这味道难闻,让人透不过气来,没及看清楚内殿里的人,傅大学士就被这股味道呛得呼吸一滞。

    莫姑太太在哭,看见丈夫赶来了,莫姑太太哭得更厉害了,喊了傅大学士一声老爷后,莫姑太太就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傅大学士走到床前,李祉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看着病情仍是没有起色的样子。

    “六殿下又吐了一回,”孙方明小声跟傅大学士禀道。

    问了太多次,以至于傅大学士这时已经不想再问李祉的病情如何了,已是儿孙满堂的人,所以傅大学士很清楚,幼时伤了身体对一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傅美景这时突然起身,往外殿走去。

    傅大学士跟了出来,跟傅美景小声道:“莫良缘在长乐宫,是睿王爷将她带回宫的。”

    傅美景布着血丝的双眼一睁。

    “护国公已经去长乐宫了,”傅大学士又道。

    傅美景坐在了前殿的坐榻上,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娘娘是不是去长乐宫看一看?”傅大学士建议道。

    “我去了说什么呢?”傅美景道。

    傅大学士说:“总要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啊,娘娘!”

    傅美景摇一下头,冲傅大学士道:“祖父,在莫良缘与护国公谈妥之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傅大学士急道:“那睿王那里呢?”

    “等吧,”傅美景低声道:“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自己的后半生,傅氏家族的前程现在在不自己手里,这让傅美景愤恨,可又无可奈何,“祖父也不要太担心,”傅美景跟傅大学士道:“只要六殿下不死,护国公就还是会站在六殿下这一边的,至于睿王爷,借着莫望北的手将京城屠上一遍后,他倒是可以登基为皇了,不过依我看,睿王爷不是这样的人。”

    傅大学士站在殿门口,殿外的天阴沉,似乎又在孕育另一场大雪,就这么几天,傅大学士的心情一直压抑焦燥着,到了这会儿,傅大学士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身子一晃,大学士傅庸就跌在了地上。

    宫人们的惊叫声又起。

    听见声音从内殿赶出来的莫姑太太看见傅大学士昏迷,不禁又是大哭。

    孙方明抹一把脑门上的汗,他还没忙完六殿下的事,竟又要操心傅大学士的身体了。

    殿内乱成一团,傅美景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如同方才在内殿她坐在李祉床边时的样子,这就是她的家人,出了事,她的家人帮不了她,她谁都指望不上!

    “够了!”拍一下坐榻的扶手,傅美景怒声道:“祖父晕倒,孙太医正救人就是,你们哭什么?!”

    莫姑太太的哭声如同被噎住了一般,泪流满面的,莫姑太太愣愣地看着傅美景。

    “无关的人都给本官退下,”傅美景说:“谁教给你们的规矩?哭什么?”

    太监宫人慌乱退了下来。

    “祖母若是累了,就回府去休息,”傅美景跟莫姑太太道:“老这么一个哭法,我担心祖母的眼睛。”

    莫姑太太愣怔地想,娘娘这是在赶我走?

    “再说了,祖母,”傅美景问莫姑太太:“这会儿哭有何用呢?”

    傅庸昏迷的消息,护国公这会儿还不知道,这会儿护国公站在长乐宫的正殿里,跟坐在大殿正中坐榻上的莫良缘对视了一下,护国公开口道:“娘娘看来身体恢复了一些。”

    偌大的宫殿这会儿就莫氏祖孙二人,风呼啸着从殿北刮向殿南,地龙已经烧了一会儿了,却仍是没办法让大殿变得温暖一些。

    “祖父将解药拿来吧,”莫良缘道:“冬尽还等着祖父的解药救命呢。”

    护国公走到了莫良缘的左下首处坐下了,道:“娘娘是怎么与睿王爷结识的?”

    “解药,”莫良缘道。

    护国公看莫良缘,目光在莫良缘右手边放着的长剑上停了停,护国公道:“没有解药,娘娘要杀了下官不成?”

    “不,”莫良缘挑了挑眉,手指在长剑上轻敲了一下,说:“冬尽若是死了,我不但要杀了祖父,我还要整个护国公府都替他陪葬。”

    护国公的眉头猛地一皱。

    莫良缘道:“我再问祖父一句,解药呢?”

    “娘娘要灭了自己的母族?”护国公问。

    “没错,”莫良缘说:“我本就不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什么家国天下,家族大业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谁要了严冬尽的命,我就诛他全族。”

    “你父兄,娘娘自己也是莫家人,”护国公道。

    “从祖父算计我入宫那一日起,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莫良缘看着护国公嘲讽道:“兵权是我父亲拿命换来的,祖父出过什么力?现在我父亲自己立起来,祖父又想用我父亲手里的兵权了?一家人?祖父,我们是姓莫不假,可你莫要跟我说笑话。”

    坐榻之上的孙女儿没有了那天夜里在他面前的眼泪,没有胡搅蛮缠,而是咄咄逼人,连面对他的姿态都是高高在上的,这样的孙女儿可跟护国公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了。

    “对了,”莫良缘说:“忘了告诉祖父,莫忠卫死了,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