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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这张脸能让千帆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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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彭长宜回来后第一次在中铁宾馆就餐。

    他下车,抬头看着夜幕下灯火辉煌的中铁宾馆,看着江帆曾经住过的那栋楼,想着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恍如昨日……

    “呦,朱市长,林书记,你们也来了?”

    他们刚走进大厅,一个女人夸张的腔调传来,彭长宜一看,姚静从另一方向走进了大厅。

    彭长宜看着姚静,不禁有些炫目,就见姚静打扮的非常时髦,淡紫色的裘皮小上衣,下身是阔腿的黑色的长裤,高跟鞋,长长就卷发,漂亮,妖娆,出入在这夜晚的酒店,是那么的夺人眼目。

    姚静似乎也刚发现了他,立刻上前,伸出手说道:“这不是彭书记吗?彭书记,你好,今天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给你接风洗尘。”

    彭长宜回来后接到过姚静的一个电话,后来,他就把这个电话号码储存了起来,以后再有这个号码打过来,他就让秘书接了。姚静的确漂亮,漂亮的有些不真实,彭长宜不忍多看,他怕自己融化在她那多情的秋水中。

    他机械地跟她握了一下手后就松开了,说道:“这么巧,你有客人?”

    “是刚刚送走了客人。”姚静轻启朱唇,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彭长宜感觉她的话有些不可信,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车辆出去,这个时候进来的人都是吃饭的人,应该还没有这么这么早吃完出去的。

    朱国庆打趣说道:“小姚,你今天太漂亮了,你看彭书记都不敢看你了。”

    姚静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神奇的光彩,她说道:“彭书记不敢看我,不是因为我漂亮,是因为我丑的惨不忍睹。”

    彭长宜笑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漂亮,的确漂亮。”

    “哈哈哈。”姚静笑得花枝乱颤。

    每一个城市里,几乎都有像姚静这样漂亮的女人,他们凭借自己的美色,周旋在各个交际圈中,讨好着男人,跟他们做生意,赚取以一当十的钱财,她们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就像这座城市中的标志性建筑一样,近似于公共财产,不属于任何人,但又属于任何人,男人们在消费着她们美丽的同时,她们也赚取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如今,当姚静面对这个城市中两个举足轻重的男人时,她的内心是没有多少激动的,因为,她早已经没了激动,有的只是利益,她在想,怎么才能从这两个男人身上,赚取更大的利益。所以,当朱国庆给她打电话,说他们要去中铁就餐时,她毫不迟疑就推开了别的应酬,火速赶到了这里,因为几次约彭长宜都失败了,所以,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她对今晚的盛装很满意,彭长宜不敢看自己,增添了她的自信,听他夸自己漂亮,她笑过之后,娇嗔地反问道:“我有多漂亮?”

    彭长宜看了她一眼,郑重其事地说道:“漂亮的能让千帆齐发。”

    “什么意思?”朱国庆扭过头问彭长宜。

    彭长宜哈哈大笑,说道:“问她,她知道,她当年在学校教语文。”

    姚静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笑了,她当然知道彭长宜这话来自《浮士德悲剧》里的台词,大概意思是这张脸,能让千帆齐发,把什么什么的城楼烧成灰烬。她一时弄不明白彭长宜这话是褒奖自己还是贬损自己,当年自己跟江帆的事,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刘忠和田冲等在房间里,彭长宜跟他们一一握手。

    这顿饭,因为有了姚静的加入,让朱国庆很是兴奋异常,彭长宜感觉得出来,朱国庆似乎和这个姚静的关系也不一般,作为小兄弟的林岩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不过从一些言谈话语中听出,姚静想接手棉纺厂,林岩似乎不反对,而且朱国庆支持。

    彭长宜对于他们的谈论一言不发。因为有朱国庆在,刘忠和田冲他俩多半时间是倒酒、倒水,很少说话。

    姚静凑近彭长宜,过来,说道:“老同事,你也给个建议。”

    彭长宜仰了一下头,说道:“我不管,那是北城自己的事。”他这话也是冲着朱国庆说的,朱国庆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迷醉了,依然在满面红光,兴奋地高谈阔论着。

    饭桌上,大部分时间是朱国庆在说话,其他人都在洗耳倾听,他确实懂经济,大谈着当前经济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和政策滞后造成的弊端,引经据典,不时拿国外的例子做比较。彭长宜不时地认真听着他这个搭档慷慨激昂的近似于时政演讲,不时地点头称是。他以前还真不知道朱国庆的口才这么好,而且对当下经济工作和一些政策熟捻于心,在跟林岩他们陈述为什么要进行企业改制时,问题和意义讲得明白透彻,针砭时弊,条理清楚,每每切中要害,语气笃定有力,滔滔不绝,挥洒自如,展现出一位权力人物高瞻远瞩的一面。就连彭长宜都不得不为他的观点叫好,时不时地说道:“对,对,朱市长说得太对了。”

    这顿饭在朱国庆的高谈阔论中结束了。

    临了,彭长宜说道:“朱市长,改天把主管工业和各个国有、集体企业负责人召集在一起,专门探讨企业改制、激发活力的问题,你给他们上上课。好好培训培训他们,让他们感到危机。”

    亢州市长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极高的谦虚品质和良好的素养,他笑笑说道:“探讨问题很有必要,但我就不能讲了,我们可以请专家讲。”

    “那不行,专家讲的内容适合全国各地,你讲,是有针对性的。”彭长宜很认真地说道。

    朱国庆显得很高兴,他抬手理了里头发,挺起上身说道:“彭书记是要赶鸭子上架啊,好,只要有人听,我倒是愿意跟大家探讨问题,不过头讲之前,彭书记要好好给我画个圈,定个调子,那样才能有的放矢。”

    彭长宜说:“调子已经定了,就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内容。”

    “好,那我要好好准备准备,你老弟可要批给我备课的时间。”朱国庆很享受彭长宜这样对待自己。他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姚静。

    就见姚静秋水一般的双眸,也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他们俩的表情哪里逃得过彭长宜的眼睛,彭长宜仅从他们俩人对视一瞬的目光中,似乎就明白了为什么姚静和他们这么巧地碰在一起了。

    第二天,彭长宜带队,朱国庆、卢辉、温庆轩、崔慈、李汝明等人赶赴锦安参加全市召开的党建工作会议。

    锦安市全体领导一律在主席台上就坐,整整坐了三排。会议很隆重,规格也很高,整整开了一天,上午的内容主要是党建工作,下午的内容就是保稳定。确保春节前和春节后锦安两会期间的稳定。各市县党委一把手和市委签订了保稳责任状。最后,市委书记翟炳德发表了重要讲话,强调了党建工作在基层的重要性,坚持三会一课制度,坚持定期召开民主生活会,及时发现排查不稳定因素,强调基层村外公开的重要性……林林总总,讲了半个多小时。

    这次会议总结和安排部署了党建工作的具体内容,并将稳定再次提到了一个高度。会议结束后,主持人让亢州的彭长宜和清平市的孟客两位市委书记留下,其余散会。

    可能,谁都知道为什么让清平和亢州的市委书记留下,亢州的事大家都知道,清平最近也出了这么一码子事,也因为征地老百姓告到了中央。

    彭长宜和孟客留在了会场。

    康斌带着三源的同志走了过来,跟彭长宜一一握手。

    因为头来之前,彭长宜已经跟康斌沟通好,让康斌多带个司机来,把他开着的这辆丰田越野车带回去,锦安市委有文件规定,离任的领导,一律不准带走原单位的车辆。这段时间彭长宜一直在忙,有一次康斌组织三源的同志来看他,那次他就让他们带回去,康斌不带,他说:“知道的是说我们来看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跟你要车来了呢。”韩冰来亢州后不久,就把钟鸣义坐过的车给了市长,自己又新买了一辆奥迪,彭长宜来后,政府办便把这辆车送到了北京进行保养和检修,彭长宜昨天和老顾一人开着一辆,做好了把车归还三源的准备。

    康斌没再跟彭长宜客气,就说道:“老领导,你还有晋见书记的任务,我们也不过多耽误你了,这车我带走,欢迎你回来看我们。”他们就在会场上跟彭长宜握手告别。

    会场上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主席台上就剩下工作人员在忙碌,孟客走了过来,说道:“长宜,咱们不能在这儿等吧?”

    彭长宜说:“是啊,在这里等肯定不行。”

    这时,这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拖地了。他们两个便走出了会场。

    刚走出会场,就看见翟炳德的新上任的秘书拿着他的水杯走和外套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门口停着一辆车,估计是秘书忘了给书记拿东西了。

    孟客说道:“张秘书,我们去哪儿等翟书记?”

    张秘书想了想说道:“这样,你们先在附近找个宾馆歇歇脚吧,书记这会有事,到时我再叫你们。”

    孟客看了看表,说道:“天黑了,到了下班的点了,难不成要跟咱俩谈夜话?”

    彭长宜笑了,说道:“咱也不能催啊,走吧,宾馆开个房间,休息会正好。”

    孟客似乎还有事,就说道:“你去宾馆等吧,我得出去办点事。”

    彭长宜想了想,既然书记的秘书都说让去宾馆等了,只能去宾馆等,这期间安排什么活动都不好,这样想着,他就看见不远处老顾正在用掸子擦那辆奥迪车。他就跟老顾做了一个手势,老顾把掸子放在后备箱里,快步走了过来。

    来到前台大厅,彭长宜说:“咱们还不能走,把我留下了,等着领导谈话,先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坐一天了有点累。”

    老顾说:“我听刚才卢书记说了,他说咱们还回不去。那咱们今天还回去吗?”

    彭长宜说:“如果晚了就不回了,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老顾说:“那我先去开一个房间吧。”

    每次出门,老顾都不跟他一个房间,一是影响休息,再一个跟领导一个房间不方便,领导经常打电话,他在旁边听着不好。

    开好房间后,彭长宜拿着房卡就走到电梯旁边。

    电梯旁边早就等着两三个女孩子,正在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其中一个女孩子带着一个无沿的白色针织帽子,帽子顶上是两个白色的绒球,随着她头部的动作,两只绒球在她的脑后跳来跳去的,很是俏皮,女孩子的脖子上围着同样花色的围巾,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平底的半腰的白色的靴子。两外两个女孩子也都把自己围得很严实,似乎她们刚从外面回来,正在说着有趣的话题。

    彭长宜站在后面,盯着那个白色帽子上的两个绒球,他忽然想起了小护士陈静,那天请她吃饭,她的辫子上就有两个这样的小绒球,不过那是粉色的,似乎是兔毛做成的绒球,非常可爱。

    想到陈静,他的心里就有了一种特别的东西激荡了一下,但是,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这种激荡的情绪也就消失了。

    等三个小姑娘进了电梯后,他才迈进来,转身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房卡,按下自己要到达的楼层号,抬头望着电梯上的红色箭头,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侧面的镜子上,就见镜子里反射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姣好的容颜,青春的脸蛋,两只眼睛也正在惊喜地看着自己,和彭长宜对上目光后,她的脸红了,抬起一只带着毛绒手套的手,捂住嘴,无声地笑了……

    这时,旁边一个小姑娘说道:“嗨,快看,陈静想美事呢,我说怎么突然变成哑巴不说话了,原来低着头一个人偷着乐呢?”

    陈静的目光从镜子里彭长宜的脸上移开,她不好意思地跟同伴说:“偷着乐怎么了,我突然想起高兴的事了,不行啊?”

    其中一个女孩子说:“怀春了,怀春了,肯定想男朋友了。”

    听到这里,彭长宜故意回过头看了陈静一眼,这一眼,看得陈静的脸更红了,白里透红,就像一只粉红的苹果。

    电梯停住了,几个女孩子就下去了,陈静走在了最后,她回头看了看彭长宜,伸出手,悄悄拜了一下,彭长宜也冲她举了一下手,点点头,电梯的门就关上了。

    彭长宜很想跟她说句话,但是看陈静的样子不想让小伙伴们知道他们认识。

    来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开着暖风,他脱下了外套,换上拖鞋,来到洗手间,解决完了个人问题,就洗了一把脸,用宾馆的电壶烧上水,等水开了后,他就将杯子里里外外烫了一遍,尽管这种规格的房间,杯子都应该是消过毒的,但是彭长宜每次都喜欢用开水烫烫。打开一小袋真空包装的茶叶,放进杯里,倒上开水,立刻,那种铁观音特有的兰香扑鼻而来。他低头闻闻,尝了一小口,感觉很满意。

    屋子里很暖和,他脱去了毛衣和裤子,只穿了一件衬衣和一条部队发的保暖裤,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想开了陈静。他不知道怎么在这里碰上了陈静,他后悔刚才没主动跟她说话。

    翟书记还没有叫自己,是不是把他们留下就忘了?想想也不能,因为张秘书说让他们在宾馆里等,想必他是不会忘了这事的。想到这里,就强行闭上了眼睛。但是陈静帽子上面的那两个小绒球,却撩拨的他无法安心下来,想起她带给自己的美好,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抬手看看表,肚子有些饿了,还是不要这么干等了,抓紧时间吃饭吧,领导要是召见自己,他是不会考虑你吃没吃饭的,想到这里,就给老顾打电话,老顾说他就在大厅等他。

    彭长宜穿好衣服,就夹起手包下去吃饭。他走到电梯的时候,左右看了看,希望再见到那个身影,但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老顾坐在大厅里侧的休闲沙发上正在喝茶,见他下来了就说:“去哪儿吃?”

    彭长宜担心一会领导找自己,就说道:“就在这里的餐厅吃吧,不敢走远。”

    他们顺着室内的走廊,来到了一楼后面的餐厅,彭长宜进去后就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陈静,他就纳闷,这个小东西怎么也不张罗给自己打个电话?

    吃饭的时候,彭长宜跟老顾说:“你也开个房间吧,到现在还没有找我谈话,估计要等晚饭后了,咱们今天不回去了。”

    吃完饭后,他们又回到大厅的休闲区,彭长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老顾到前台给自己开了一个标准间,他过来告诉了彭长宜自己的房间号,说如果一会出去就给他打房间电话。彭长宜点点头,老顾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彭长宜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根本无心看杂志,翻了几页后,他看了看表,掏出电话给孟客打了一个,孟客占线,过了一会,他又给孟客播了过去。孟客这次接通了,彭长宜说道:“老兄,什么情况啊,我还在宾馆等呢。”

    孟客说道“长宜,我刚才到常委楼有点别的事,刚进门,就看见翟书记坐车出去了,我也没敢问。”

    彭长宜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孟客说:“因为我有点急事,所以没顾上告诉你,我已经往回走了,反正我这里离锦安也近,半个小时的路程,你就呆在宾馆等吧。”

    彭长宜心想,也只有这样了。

    他把杂志放回原处,决定会房间休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召唤自己,他晚上也不敢安排别的活动,更让他心猿意马的事,看到了陈静。

    来到刚才碰到陈静的那个电梯前,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立刻就开了,里面没人,他刚进去,就听有人说道:“请等一下。”

    听到这声音后,彭长宜本能地伸出手挡在了电梯门边。

    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就进来了。彭长宜一看,笑了,是陈静。

    陈静紧跑了两步,也没来得及看电梯里的人,进来后,说了一声“谢谢”,就摘下手套,要去按楼层的按钮。

    彭长宜郑重其事地说道:“不客气。”

    她听见这声音后,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猛地一回头,才看见是彭长宜,立刻就捂着嘴笑了,两排洁白的牙齿暴露无遗,惊喜地说道:“又碰上了,真巧!”

    “是在,真巧。”彭长宜重复了一遍。

    这次就她一个人,彭长宜说道:“你在这里干嘛?”

    陈静说:“我是培训来了。”

    “培训?”

    “是啊。”

    “培训住这么好的宾馆?”彭长宜问道。

    陈静笑了,说道:“就两周,单位报销,再说我们住的是这里面最低档的房间,一点都不贵。教室就在宾馆后面的会议室。”

    “就你一人?”

    “咱们那儿来了我们两个人,今天那个人下课后坐班车回家了。你干嘛来了?”

    她睁着一对黑亮的眼睛看着,彭长宜感到,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又是那样的熟悉……

    盯着陈静那如水的双眸,彭长宜甩了甩头,专注地看着她说道:“我开会来了,散会后领导把我留下了,我只好开房间侯旨。”

    陈静笑了,说道:“我刚才出去买方便面,还想着能不能再看见你,果然……”说着,她又捂着嘴笑了。

    看着这张青春的脸和她见到自己快乐的表情,彭长宜心里就是一动,说道:“你没吃饭?”

    “嗯。”

    “那怎么行,我领你去吃。”

    “不了,本来晚上也是不吃的,怕夜里饿,才出去买了方便面预备着。”说着,扬起手里的食品袋,冲着他晃了晃,调皮地笑了。

    “为什么晚上不吃饭?”

    陈静笑了,没回答。

    “怕胖?”

    “嗯,呵呵。”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不胖。”彭长宜说着,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里,说道:“你住几层?”

    彭长宜这话似乎提醒了陈静,她刚说出“704”就惊呼道:“天,咱们光顾说话了,电梯没走!”

    说着,抽出手,快速地摁下了自己的楼层号。电梯这才启动起来来。

    “咯咯。”陈静看了他一眼,笑弯了腰。

    彭长宜也笑了,刚才只顾给她挡门和她说话了,也忘了启动电梯了。他拉过她的手,说道:“我在1186,今晚不回去了,你房间还有别人吗?”

    陈静脸红了,说:“有的,可今天她坐班车回家了。”刚才陈静就已经说过了。

    彭长宜深情地说道:“晚上你要是有空的话,过来坐会吧?”

    陈静点点头,没吱声。

    彭长宜又说:“你等我电话,我打到你房间,你想着接电话就行了。”

    陈静又点点头。没吱声。

    电梯里,有了短暂的沉默。他们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都在回避着什么,彼此的心都剧烈跳了起来。

    陈静的楼层先到,她走出电梯的时候,回头冲他摆摆手,帽子上的那两个小绒球在她的头上调皮地摇晃着。

    彭长宜回到房间,他又看了看手表,想起孟客说翟书记坐车走了,他不知道翟书记什么时候找自己谈话,也不知道翟书记什么时候能回来,心里有了陈静,他就给戴秘书长打了一个电话,戴秘书听他说完后,说道:“长宜,翟书记去省里了,领导紧急召见他,你如果愿意等就住在锦安,明天早上再找他,如果不愿意等就回去。”

    彭长宜想了想说道:“阿姨,您知道他找我和孟客有什么事吗?”

    戴秘书长说:“留下你们俩个还是稳定的事,可能想跟你们单独再强调一下吧,最近从省里到中央,在稳定问题上又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长宜,你们那个牛关屯怎么样了?”

    “基本可以放心了,已经七十九天没事了。”

    “哦,不错,你们的工作队还在村里吗?”戴秘书长又问道。

    “在,一直都没撤,就是人数减少了一半。”彭长宜回答道。

    “那就好,这样时刻监控的好,越到年底越不要掉以轻心。”戴秘书长嘱咐道。

    “嗯,您放心,怎么我都不能让他们再闹起来,我想过了,不成的话我搬到牛关屯去过年,反正我现在是光棍一人。”彭长宜略带痞味儿地说道。

    “哈哈,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但要注意工作的细节。”

    彭长宜也笑了,说道:“我前两天又去了一趟,感觉问题不大。”

    “不能大意。”

    “那是。”彭长宜说道:“他们提的要求基本都满足了,只有极个别人不满意,但他又说不出什么理由来,我就跟他们说了,你如果能说服我,提什么条件我都满足,如果你非要拿着不是当理说,政府也不是冤大头,这都往里搭了一百多万了。”彭长宜痛苦地说道。

    戴秘书长说:“长宜,别太心疼那点钱,如果为了保稳定,就是再拿出一百万也值。大事当前,不要算经济账,要算清政治账!”

    “阿姨,您说的太对了,我会注意的。目前我没和这几个人闹僵,一直还在谈,因为他们说服不了我,可以这么说吧,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因为他们的诉求得不到大家的拥护,昨天还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喝酒呢。”

    “嗯,这样就好,分寸你掌握,反正每年这个时期都是敏感时期。”戴俊苹又进一步嘱咐道。

    “好的,谢谢阿姨。”

    挂了戴秘书长的电话,彭长宜的心里踏实了,闹了半天,翟炳德去省里了,即便他晚上回来也不可能找他和门孟客谈话了。这个孟客,肯定也知道翟书记去了省里,只是不好跟自己明说罢了,不然,他怎么那么快就跑回去了。

    他想给陈静打电话,觉得现在时间还早,他就走进洗浴室,刷牙,漱口。又脱光衣服,拧开热水器的开关,站在喷头下洗澡。

    一边洗一边哼着歌曲,想着陈静可爱的样子,挥动着双手上下左右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打着沐浴露,冷不丁碰到了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才发现,这位仁兄已经有了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