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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药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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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下,温软平坦的小腹,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悸动。

    可他心中升腾着微妙而奇异的感觉。

    不知如何去表述,以至于面无表情。

    谢桥眉眼温柔,如水一般澄澈地眸子里漾着点点笑意,带着期待的看着秦蓦。

    自从她开始调养身体,准备怀孕之后,每次都会做操,或者同房时在臀下垫一个枕头,有助于子宫后位者尽早受孕。

    果真,她计划后,癸水推迟,浑身出现疲倦的状况,饮食上并未出现妊娠反应,只是太腻的食物会稍显反胃。

    她心中隐约有数,但是不敢确定。

    日子尚浅,扶脉并不精准,并未第一时间告诉他。

    秦蓦与她一样,应该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如今是什么情况?

    秦蓦双目盯着她的腹部,薄唇紧抿,面容紧绷,一丝表情波动也无。

    谢桥眼底的笑容渐渐敛去,松开握着他的手,平静地询问道:“你不喜欢么?”

    秦蓦毫无反应。

    谢桥心冷了半截,站起身。

    秦蓦倏然抓住她的手腕,僵硬的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休息。”谢桥冷淡的回道,挣开他的手,还未走两步,便被拦腰抱起来,耳边传来他紧张地声音:“别乱动,谁准你使那么大劲?伤着孩子怎么办?”

    “……”

    “院使说有身孕不能劳累,不能提重物,不能劳神……你的事情我都推了,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准去!”秦蓦将注意事项,一股脑的说出来,下达最后的命令。

    谢桥一脸懵逼的看着秦蓦,他刚才板着一张冰山脸,和现在紧张、如临大敌地神情,天差地别!

    仿佛她说话大声一点,孩子都会掉。

    谢桥自他一反常态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不是不喜欢?”一点表情也没有!

    秦蓦怔愣的看着谢桥,他没有不喜欢,缓缓地抬起手,修长有力的手在颤抖。

    无法控制地颤抖。

    显露他此刻内心,并不如表现这般淡定。

    噗呲!

    谢桥掩不住笑出声,他常年紧绷,情绪并不多的脸上,奇异浮现一抹诡异的红,神色更冷几分,掩饰他的尴尬。

    秦蓦环顾屋子里的摆设,眉峰紧皱:“蓝星,多余的撤下。”

    蓝星:“……”

    屋子里似乎样样都有用,并无多余的用具。

    秦蓦只留下一道屏风,八仙桌,贵妃榻,妆奁,其余一应都撤走了!

    “再多安排几位伺候的婢女。”秦蓦想起谢桥身边只有半夏、蓝玉、明秀几个人,显然是不够。

    谢桥看着他指使着蓝星忙得团团转,觉得她现在是母凭子贵,翻身做女王的既视感了?

    只是,人多眼杂。

    明秀、蓝玉两个人,一个顶两,已经足够。

    谢桥道:“不必了。”她不喜欢身边有许多人围着转,而且,容易被人安插眼线进来。

    人一多,忠臣度难免降低,她的院子便不会固若金汤。

    谢桥看着与以往判若两人的秦蓦,神情严肃,思虑着可还有疏漏之处,忍不住开口,给他科普。

    否则,受罪的也会是她!

    “秦蓦,有孕可以在外走动,有利于生产。”拘在院子里十个月,她会疯!

    “不行。”秦蓦不为所动。

    谢桥皱眉,抿唇道:“我是大夫。”

    秦蓦凉凉的目光扫来,道:“醉汉承认自己喝醉了?”

    谢桥咬牙!

    这能相谈并论么?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十分清楚,并且我也很珍视咱们的孩子,不会让他有任何的意外。你相信我!”谢桥试图说服秦蓦。

    秦蓦无动于衷。

    谢桥心中气不打一处,她没有想到,秦蓦会这般蛮不讲理!

    早知他是如此反应,她该显怀再告诉他!

    只怕,那时候他会恨不得掐死她吧?

    谢桥觉得浑身冷,拉高被子盖好,翻身背对秦蓦,懒得理会他。

    等他自己冷静下来,想通就好了。

    可却没有想到,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秦蓦简直就是变本加厉!

    谢桥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看着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的绒毯,心里一阵无语。

    左右望一眼,只觉得平日里整洁的屋子,如今却是宽大而空旷,显得愈发冷清。

    “明秀。”谢桥喊一声,不见动静,起身取下挂在屏风上的外袍,裹着去寻人。

    吱呀——

    门扉打开。

    谢桥侧头望去,便见秦蓦绷着脸,手臂间挂着大氅,站在门边换下被水浸透的靴子。

    谢桥看着他头上落满白雪,走过去拂落。

    “谁准你赤足下床?”秦蓦脸色阴沉,嗓音冰冷。

    谢桥被他劈头盖脸的冷叱一声,心里突然觉得委屈。

    “冻着怎么办?”秦蓦扔掉手里的大氅,抱着她坐在榻上,抓起手炉塞在她的手里:“有事让蓝玉、明秀做,你不必动手,只管养好身子便是。”上下打量谢桥一眼,见她穿的单薄,不满的皱眉:“天气寒冷,多穿几件衣裳。”

    自箱笼里翻找出银狐轻裘给她裹着。

    谢桥被他无微不至,甚至小心翼翼的照料,心中却觉得不是滋味。

    谢桥眉心紧皱,“秦蓦,我和宝宝没有这般脆弱。”在他的眼中,她俨然成了精美瓷器,宛如琉璃般易碎。极大程度的限制她的自由,不满的说道:“就和平日里一样即可。”

    “你不是一个人。”秦蓦不容置喙。

    谢桥说干口舌,他都不肯答应,心里来气,又不得不压下火气,为自己争取最大程度的自由:“可是我拘在屋子里,除了榻上便是床上,会闷出病来。”

    秦蓦沉默。

    谢桥心中微松。

    秦蓦道:“我陪着你。”

    谢桥狠狠瞪他一眼。

    “你平日与容姝最好,我让她进京陪你。”秦蓦退一步说道。

    “秦蓦!”谢桥气红双眼。

    “好了好了,生气对孩子不好。你别气,有话好好说。”秦蓦连忙安抚。

    谢桥恨不得在他脸上狠狠咬一口!

    她没有好好说么?

    他不肯好好听罢了!

    “我并非你想的娇弱,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整日里被关在府里,我也有事要忙。”谢桥见秦蓦变色,一副要和她急上的神情,连忙说道:“我会尽量少劳累,无须我出面的,我不会出面,在府中休息。”

    秦蓦抿唇,缄默不语。

    谢桥柔软身子似藤蔓一般攀附着秦蓦,跪坐在榻上,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吻着他的冰冷而柔软的薄唇。舌尖探入他的口中,细细绵绵地舔舐着他,认真的亲吻着他每一寸口腔。

    良久,谢桥被秦蓦拉开。

    秦蓦望着她水润透亮的眸子,殷殷期盼的望着他,心里头不由一软。

    秦蓦叹道:“出行告诉我。”看着她眼里荡漾着层层笑意,严厉道:“每一次!”

    “你最好了!”谢桥高兴的下地,朝内室而去。

    一把被秦蓦捞进怀中,触及他阴沉的面色,脚趾卷缩,讪讪地笑道:“我进去穿鞋子。”

    秦蓦面色方才缓和。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

    谢桥为了医术交流会,不曾踏出府,只是在秦蓦的陪同下,在院子里走动。

    院子里的积雪,秦蓦每日让人清扫干净,以免她跌倒。

    秦蓦见她这段日子在府里,安安生生,心里也放心。

    她一提出去,便允了。

    谢桥一大早起身,秦蓦未在府里,洗簌好,坐在桌前,将秦蓦定制的早膳,吃得干干净净。

    蓝星护送谢桥上马车。

    马车里垫着几层褥子,面上铺着雪白的狐皮,谢桥坐在上面,手里抱着手炉子,舒适暖和。

    掀开帘子,谢桥看着马车后跟着八个佩刀侍卫,面色微微一变。

    这个秦蓦!

    “蓝星!”

    蓝星站在马车外面:“主母,有何吩咐?”

    “让后面的人撤了!”

    太引人注目了!

    蓝星沉默好大一会,方才劝慰道:“主母,您要想下回平安出来,最好是由着主子。”

    “……”

    谢桥一想这才刚刚开始,秦蓦紧张成这样。等肚子大了,简直不敢想!

    “主母,到了。”蓝星缓缓停下马车,板着木梯子放好。

    明秀率先下来,搀扶着谢桥下来,偷睨一眼马车后的侍卫,掩嘴笑道:“郡王妃,郡王他爱护您,您便受着,”

    谢桥冷飕飕瞥她一眼,去医馆里。

    医馆二楼被被清空,各地慕名而来的人,都是对解剖学感兴趣。

    而她之前画了人体脉络、血管、神经、器官分布图。

    缝制人体模型,里面塞填充物,以便她很好的给他们讲解。

    他们都是各地的名医,人体结构有一定的认知,但是并不清楚详细的分布。

    首先认识,熟记后,方才能进行下一步,研究大体器官常利用剖割的方法。

    而对于组织、细胞、胞器的观察则需要显微镜。

    这个时空,并没有。

    所以,她也没有办法。

    主要的,她就是教简单地剖宫产。

    很大的程度上,减少难产死亡率。

    而这是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故。

    至于其他,目前条件尚不成熟,还未达到推广条件。

    谢桥到的时候,来了五十多个人。

    一堂课讲解下来,谢桥口干舌燥,喝水反胃。

    大家听谢桥讲解的时候,觉得十分神奇,亦是探求他们未知的领域,聚精会神,遇到不懂的问题,接连提问。

    谢桥反复讲解,尽力让在座的理解,已经到日暮。

    谢桥摸了摸肚子,不觉得饿,却觉得累!

    很累。

    只想躺下不动。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过两日我再安排。”谢桥指着‘人体模型’,“你们可以请画师描摹,拿回家中温习,不懂之处,你们做好记录,一同来郡王府找我。平日里无事,也可以来这里,你们相互交流。”

    各位大夫向谢桥窮身行礼,只觉得今日过的很快,意犹未尽,不舍离去。

    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块,分享自己的心得。

    也有人,将自己不懂的问题,拦住谢桥请教。

    谢桥应付完之后,明秀立即挡在谢桥身后,蓝玉在前面开道,只想乘着秦蓦未发觉之前,快速回府。

    如果,郡王知道,郡王妃在她们的照顾下,未用午膳,只怕要扒她们一层皮。

    走出医馆,雪光映照下,亮如白昼。

    谢桥的脚步一顿,望着站在马车前,裹着墨色大氅的男人,收紧手指。

    今日她只打算讲半日的课程,却未曾料到他们求学若渴,一不留神,一天过去。

    秦蓦知道她到达忘食的地步,只怕下一回没有这般轻易。

    谢桥给身边的人使眼色,让他们保密。可看到跪在雪地里的蓝星,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破碎。

    秦蓦面如降霜,漆黑的眸子里一片阴沉,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墨袍微微随风飘着,步态十分沉稳。

    谢桥脚步不由向后缩着。

    秦蓦手负在身后,冷眼看着她向后退几步。

    “这便是你所谓的照顾好自己?”秦蓦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面颊,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谢桥自觉理亏,笑了笑:“这是例外。”

    秦蓦深看她一眼,转身朝马车走去。

    谢桥怔了半晌,伸手抓住他宽大飘曳的广袖,“你不扶着我去?”谢桥知道这会他在气头上,说出的铁定不是好话,不等他开口,忙说道:“我站了一日,累的腿酸软。地上布满积雪,我若跌一跤如何是好?”

    秦蓦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话,嘴角抽了抽,想硬下心肠不管她。

    可她耍起无赖,却又拿她没有法子。

    且算念在腹中孩儿的份面上,此番不与她计较。

    “我的头昏昏沉沉,视物不清,像是要昏倒了,你当真不打算管我?”谢桥望着他宽阔的后背,抿唇,松开捏着他衣袖的手。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个软话,已经腾空被他抱起来。

    谢桥抱着他的脖子,嬉笑道:“我就知道夫君心胸宽厚,不与我这妇人计较。快些让蓝星起来送我们回府,我肚子要饿扁了。”

    说罢,感觉到周遭冷寒的空气,更冷了几分,方才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蓦看着她讨好的笑脸,很难丢下她不管。

    绷着脸,将她放在马车里,甩下帘子大步走了。

    “诶?”谢桥趴伏在马车窗上,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里。冷风如刀,吹刮在手上,刺骨的痛。放下帘子,谢桥见蓝星还在跪着,让他起来:“蓝星,回府。”

    蓝星没有秦蓦的命令,不敢起来。

    “你想要饿死我么?你担待得起么?”谢桥语气不善。

    心里到底因为秦蓦而不痛快,生出一丝委屈,她又不是故意为之。

    蓝星总算肯起来,雪水已经浸透他的棉裤,膝盖冰冷、麻木,站起来踉跄一下,扶着车辕坐上马车,驱车回府。

    仍由谢桥催促,蓝星心中谨听秦蓦的命令,不敢快了。

    谢桥坐下来,方才觉得饿了,端起青瓷茶杯递到唇边,浅啜一口,只觉明秀调制的茶水温润适口,多饮几口。

    “明秀,你看看马车里可有吃的?”谢桥饿的胃里不适。

    “有,已经冷了。”明秀出门时,备了吃食,以备谢桥饿了,没有食物。

    可过去那么久,即便有热水温着,也冷透了。

    谢桥凑过去一看,已经结油了,不由叹一声,有气无力的靠在马车壁上。

    忽而,马车晃一下。

    谢桥紧张的抱着小腹,只觉一阵冷风吹刮进来,冷得哆嗦一下,便见秦蓦掀开帘子,坐在外面递着油包纸进来。

    谢桥一怔。

    明秀接过去,拆开油包纸,一包糕点,一包酥糖,一包烤鸭。

    谢桥闻着香味儿,捻起一块糕点塞在嘴里:“你不进来?”心中一阵暖意,原来他给她买吃食去了。

    秦蓦看她一眼,放下帘子,坐在外边,抖落身上的雪花,大氅已经被消融的雪水洇湿。

    谢桥也想到这一点,将手炉塞给秦蓦。

    秦蓦冷声道:“你拿着,莫冻坏身子。”

    “马车里暖和,你不拿着,我出来陪你。”谢桥见他接过去,退回马车,留着一些给蓝星。

    回到府里,秦蓦抱着谢桥,直接去温泉里。

    谢桥泡在里面,舒服地不想起身,趴伏在池边,沉沉睡去。

    秦蓦看着她白皙细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抱着她起身,细心擦拭掉她身上的水珠,穿上裘衣,将她塞进被窝里。

    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倾身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起身离开。

    衣袖被她拽住,扳开她的手指,又被她捏握住。抿紧唇,抬眼见她睁大一双凤目,安静地盯着他。

    “还有何事?”

    “不生气了?”

    “嗯。”秦蓦点头。

    谢桥眼睛缓缓阖上,片刻间,呼吸均匀。

    秦蓦嘴角微微上扬,不由失笑,原来是心里藏着事,睡得不踏实。

    ——

    燕王见谢桥不识好歹,将与他合作,替他办事的人,全部都撤走,面色阴冷。

    心中不甘,当即约见太子。

    太子怕燕王心怀不轨,将地点约在赏荷亭里。

    燕王站在宫门前,仰着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巍峨坚实的宫门,凝然不动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唯有一头乌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布满阴鸷的眉眼间,遮掩住眼底的侵占。

    “驾——”

    燕王挥甩马鞭,骑马进入宫墙之内。

    他路上刻意的耽搁,到的时候,太子仍旧还未出现。

    等近一个时辰,太子方才姗姗来迟。

    燕王望着水面凝结一层薄薄的冰,破开云层而出的阳光,照射在冰面上,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父王有事留住本宫,二弟久等了。”太子并无一丝歉意,反而在示威。

    燕王搭在膝上的手,一根一根的收紧,紧捏成拳,面上却不显半分:“我也才到不久。”

    “如此,本宫心里也好受一些。”太子一招手,宫婢门鱼贯而入,桌子上瞬间摆满瓜果点心。

    恭敬的为燕王添茶,退至一旁。

    燕王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宫婢们纹丝不动。

    燕王面色一变,太子在宫中的地位,竟如此稳固了么?

    身为王爷,他连一个宫婢也使唤不动。

    太子看着这令他愉悦的一幕,挥了挥手,宫婢们退出去。

    “二弟何事寻本宫?”太子极为轻慢燕王,他们二人已经算是撕破脸,轻易不往来,谁也不搭理谁,哪知今儿个吹哪股妖风,燕王竟然找他。

    燕王喝下一杯热茶,驱散身体里的寒意,整个人稍稍暖和,“皇兄与郡王妃在合作罢?”

    太子皱眉。

    “我们兄弟俩被她给耍了!”燕王提起谢桥的时候,咬牙切齿。“她暗地里与我合作,利用我对付你。转身,又投靠里,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太子在谢桥手里讨到甜头,荣亲王的把柄给他,他拿捏在手里,让荣亲王吃个闷亏,心中正重视谢桥,哪知听到燕王说谢桥阳奉阴违,双面间谍!

    冷笑一声:“本宫不知二弟说的什么话,我与郡王妃,的确有一层关系。”

    燕王一怔,未料到太子会这般爽快的承认。

    “说来,她还是本宫表姐。”太子心中认定燕王是来挑拨离间,大约是眼热谢桥帮他,站在他的阵营中,所以按捺不住了!

    就算谢桥曾经帮过燕王又如何?

    如今燕王找上他揭谢桥的底,说明谢桥已经站在他的这一边,所以燕王心中是不甘心罢?想要利用他打压谢桥!

    做梦!

    他岂会让燕王得逞?

    几个适合夺嫡的人,谢桥与他们关系并不好,她之前没有彻底定下来扶持谁,定是在找更合适的人选!

    “皇兄,您别被她给蒙蔽!这个贱人,她并非真心帮扶我们!而是利用我们!”燕王岂会不知太子不信他的话?心中顿时急躁起来,他若是没有离间太子与谢桥的关系,对付起来,只怕谢桥会借用太子的势力,对付他!

    这是谢桥惯常使的手段!

    太子心中却想,谢桥定是没有真心实意帮过燕王,所以他才会如此气急败坏!

    更加证明谢桥与燕王之间没有关系,心中对谢桥最后一丝戒备完全放下。

    燕王此刻若知太子心中所想,只怕会气得吐血!

    “皇兄,您不知,当初季云竹的事情,全都是她一手策划!”燕王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不知如何说服太子,便将与谢桥合作,陷害太子一事交代出来。

    哪知,太子闻言,反倒是笑了,“不劳二弟费心,郡王妃已经与本宫交代清楚,她不过是受人要挟罢了!”

    “皇兄——”燕王错愕的看向太子,谢桥使计除掉他的臂膀——季云竹,又险些使得皇后命丧黄泉,太子不计较?

    “本宫已经与郡王妃是一家人,自然不计前嫌!”太子起身,望着积雪在阳光下慢慢消融,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晦涩:“二弟,本宫很忙,父皇交代的公务繁重,不奉陪了!”说罢,不等燕王开口,便转身离开。

    太子绕过长廊,回头看着燕王挥落石桌上的酒壶,眼底闪过阴鸷,摊开手掌,赫然躺着一个瓷瓶,正是谢桥在燕王府门口扔掉的。

    “她倒是算准了燕王。”太子喃喃道,脸上露出一抹笑。

    早在几天前,谢桥便主动将事情说与他听。

    他之所以不计较,谢桥与燕王合谋,算计季云竹指使,牵扯到母后,因为那时他与谢桥结仇!

    她必然会设法想要他的性命!

    因为,那时候他同样想取谢桥的性命!

    而且,并未对他造成利益上的损失,自然没有必要过多计较,因为,他急需郡王府的势力!

    谢桥的能力,令他刮目相看。

    何况,谢桥与他化干戈为玉帛,且在燕王与他之间,站在他这一边,想必是知道他的实力更强燕王!

    而她能够全盘托出,证明她是诚心效忠他!

    若非谢桥算计到燕王会拿捏此事离间两人的合作关系,他今日说不得,真的给燕王离间。

    而他为何如此相信谢桥,那是因为,燕王府有他安插进去的人。清楚的知道燕王想要谢桥对褚明珠下手,以褚明珠与谢桥之间的关系,谢桥给褚明珠下药,轻而易举,可她并没有如此做!

    “殿下……”内侍见太子站着沉思良久,唤他一声。

    太子眼底闪过嗜血,绝嗣么?

    他的好二弟,想要他没有嫡子呢!

    没有嫡子,对他顺利掌权不利。

    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嫡长子,做弟弟的是不是要等做哥哥的生了之后,再生呢?

    ——

    太子心里拿定主意,便回到东宫。

    “太子妃呢?”太子询问一旁的宫婢。

    “太子妃在采雪。”宫婢回答。

    太子径自朝后院的梅林而且,果真见到褚明珠,身着一袭粉色对襟宫装,领子镶一圈白狐毛,映衬得她面色白皙红润,脸上娇憨的笑容,令人心中微微一动。

    褚明珠垫着脚尖,探手抓住上面的枝桠,抖落上面的雪,落在宫婢捧着的坛子里。

    “呀!”失手未抓稳,枝桠弹上去,褚明珠吃痛捂着手臂。

    这时,一只大掌伸过来,握着她柔腻的手,宽大的袖口滑落下去,露出一截雪白如凝脂的手臂,上面一条红痕,触目惊心。

    “太……太子……”褚明珠手微微一缩,面色绯红。

    “你看,受伤了。让宫婢去做便是。”太子牵着褚明珠的手,回到屋子里,招手让人拿来药膏。挖出一块药膏,亲自给褚明珠上药。

    褚明珠一怔,太子对她很好。

    一直很好。

    甚至很纵容,可她自小受到良好的教养,也做不出出格的事情,只是有些个孩子心性,他也宠溺着。

    很多时候,她心里十分清楚,太子并不是真的爱她,而是因为她身后的家世。

    但是,床第之间,他深情的眼眸注视着她,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她坚守的心防,在他的好里一点一点的崩塌。

    正如此刻,他神色专注,轻柔的给她上药,心口忍不住悸动。

    “痛么?”太子轻轻吹气,她皮肤娇嫩,极为怕疼,这伤虽浅显,对她却是难以忍受罢?

    褚明珠淬不及防,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此刻阴戾的眸子,望着她的时候,全部退去,只剩下满目柔情。脸色瞬间通红,羞涩的摇头。

    太子轻笑一声,“在我面前不必忍着。”擦干净手上的药膏,将她纳进怀中,贴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在东宫无趣,可以回淮阴侯府,陪陪母亲,也可以请人进宫,陪你解乏。”

    “嗯。”褚明珠点了点头。

    “我们成婚已久,二弟也快有嫡子,你何时给我生?”太子扳过她的身子,面对着他。

    褚明珠低垂着头,紧咬着唇瓣,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即便两个人已经很亲密。

    太子知道褚明珠很内敛、含蓄,轻咬着她的耳垂,莹亮的耳垂瞬间充血,感受到怀中的人微微颤抖,抱着她朝内室而去:“我想要我们有一个嫡子,日后我亲自教导他。”

    褚明珠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太子将她放在床榻上,高大的身影覆上去……

    *方歇,太子替褚明珠收拾干净,看一眼她熟睡的面孔,嘴角微微一笑。穿戴好,走出内殿,命人传幕僚。

    幕僚望着桌子上的瓷瓶,沉吟道:“太子妃与燕王妃有交情,为何不让太子妃将燕王妃引出来?”

    太子盯着瓷瓶出神,良久,方才叹道:“她心性纯良,本宫不想她被玷污。”

    幕僚一怔,随即,便将自己的想法托出。

    ——

    谢桥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深夜。

    明秀吩咐厨房送膳食过来,服侍谢桥起身。

    谢桥看着接过一杯水,漱口。问道:“郡王呢?”

    “郡王方才去书房处理公务。”明秀想起一事,忙说道:“方才蓝玉过来,您在睡觉,让奴婢转述您,燕王进宫会见太子。”

    谢桥手一顿,点了点头,她与燕王撕破脸,那么与他联手做的事情,他必定会告诉太子,想要利用太子对付她!

    所以,她提前将事情说与太子听。

    更重要一点,燕王对她逼迫太紧,有没有他,对她来说无关紧要,要撕破脸,她索性做点事,让太子对她更信任。

    她的暗卫,早已调查到燕王府有太子安插的人。

    所以,她刻意将瓷瓶拿出来,扔在燕王府门口。

    特地让太子的人捡去,交给太子。

    太子如此自傲的人,必定会认为她在他与燕王之间,选择他!

    有的事情,在大业面前,都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他并不会去计较!

    只要她仍旧忠诚于他!

    “郡王妃,燕王太阴险了,他是不想给您留活路,咱们也没必要对他客气。”明秀想要给燕王制造一点麻烦。

    “不必,自有人动手。”谢桥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如今得当个好人,做好胎教。”

    胎教?

    什么是胎教?

    谢桥并未给明秀解惑,马车上只吃了一点儿,睡一觉,肚子饿了。

    谢桥吃了两碗饭,有一点撑,在屋子里走动消食。

    这时,半夏进来通报道:“郡王妃,兰阳郡主……柳少夫人来了。”

    谢桥望一眼天色,已经黑透了,她这时来寻她有何事?

    “快请她进来。”深夜兰阳找她,定是有要紧事。

    兰阳脱下斗篷,美艳明媚的脸上十分苍白,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透着红色血丝。

    谢桥微微一怔,“怎得哭了?”

    兰阳摸了摸眼睛,苦笑道:“我今日来找你,有一事相求。”

    “何事?”谢桥示意兰阳坐下说话。

    兰阳看一眼屋子里的人。

    谢桥示意她们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二人。

    兰阳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沉默半晌,方才说道:“这些日子,雪珂时常去翰林院找柳自清,我想要和他圆房,替他生下子嗣,他却不肯。好几次……我勾引他,到关键时刻,他都清醒过来。”

    “你想要我如何帮你?”谢桥觉得这一事,她无能为力。

    兰阳苍白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奇异的红晕,凑到谢桥耳边嘀咕一声。

    谢桥猛然看向兰阳,眼底闪过诧异。

    兰阳竟问她要春药,药倒柳自清么?

    ------题外话------

    【捂脸】不知道兰阳的算计,能不能成功,哈哈哈,柳自清清白堪忧……【笑哭】【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