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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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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燃烧的火盆‘噼里啪啦’作响,松香的味道萦绕不散,显得屋子里愈发沉寂。

    人心却是躁动难安。

    陆夫人端坐在正中,手里捧着一杯茶就饮,目光一瞬不瞬望向进来地陆芷柔。

    看着她极力压下心中地恐惧,应对眼前厌恶至极的人,不由心中百感交集。她素来争强好胜,不愿轻易放下身段,至从嫁给陆方毅之后,她学会了容忍,可他带来的屈辱,深深刻进她的骨头里。

    陆芷柔固然可怜,她难道就不委屈了?

    她并没有做错,陆芷柔憎恶这府中一切罢?最想逃脱这囚笼的是她,自己不过推她一把!

    陆芷柔这般高傲,心思玲珑的人,宁愿嫁给蜀王为妾,都不愿留在这府中。

    “陆方毅,这回不是我逼迫芷柔,她自己答应了。”陆夫人眼底流露出一抹深意:“我也为芷柔费心想过,她嫁给蜀王最合适。蜀王心中有她,定会好好疼爱。重要的是蜀王妃并不得蜀王宠爱,她不敢对芷柔如何,蜀王子嗣单薄,若有幸还能产下一男半女,她这辈子日子也安稳了。当然,芷柔如果还想嫁给徐尚书,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想必徐尚书十分乐意,只是他有嫡妻、嫡子,日子定不会比嫁给蜀王好。”

    陆夫人看着陆方毅怒火滔天,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心中十分痛快。家公当年若知晓陆方毅有这等龌龊心思,只怕宁愿将陆芷柔嫁给徐尚书这穷秀才。更何况,徐尚书并非是穷秀才,后来步入仕途,身世被揭晓,与太后是本宗。

    正是因为如此,陆方毅恨徐尚书,也不敢将他灭口。若非如此,早已被他打压得哪里能有出头之日?

    只可惜,陆芷柔不知,陆方毅用徐尚书性命与仕途要挟她。

    如今,陆方毅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留住陆芷柔!

    陆芷柔听到徐尚书这几个字,眸光微动,感受到陆方毅望来,低垂着头。

    “柔儿,你喜爱蜀王?”陆方毅高兴她终于愿意走出院子,出现在人前。可又因为她的出现,方琼容不下她!

    早知因此给她逃离太傅府的机会,他宁愿她永生不出。

    陆芷柔不看陆方毅,目光落在陆贞儿身上,极为柔和:“旁人未曾见过我也罢了,如今见了我,我这一大把年纪还未出嫁,只怕惹人闲话。蜀王,他很好。”

    “你不喜爱他,嫁给他是折磨。大哥能养你,闲言碎语我们不必理会。你如今再嫁人为妾,才会有流言。”陆方毅一想到陆芷柔给人做妾,就想发狂。

    “我的喜爱当真如此重要?”陆芷柔终于肯看他一眼。

    “是!当然重要!”陆方毅一心要打消她嫁给蜀王的心思。

    “哥哥便成全我青灯古佛。”

    陆方毅沉默,一言不发。

    陆夫人嘴角凝着一抹讥笑。

    陆贞儿站在陆芷柔身旁,她怕母亲为难她,姑母也不喜欢留在太傅府,搬离是最好的方法。

    “父亲,您方才说的话,可要兑现,不能食言而肥。”陆贞儿见陆方毅沉默不语,看向一旁的褚明衍。

    褚明衍见到陆贞儿的视线,开口道:“搬去别院。”

    陆方毅点了点头:“按照明衍的法子。”

    陆夫人眉头微微一皱,却知晓不能操之过急。

    “贞儿,你随母亲回屋子。”陆夫人起身,站在陆贞儿身边道:“母亲有话与你说。”

    “贞儿,你送姑母回屋子,为父有话与你母亲说。”陆方毅抢先一步道。

    陆夫人眼底带着讽刺,并不多言,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方毅道:“柔儿,此事不急,我将别院收惙出来,你再搬出去。”

    陆芷柔轻轻点头。

    褚明衍与陆贞儿送她回到屋子里。

    陆芷柔坐在榻上,面色苍白,手撑在榻上,稳住她虚弱的身子。

    “姑母又未曾好好用膳?”陆贞儿吩咐婢女去熬一碗粥送来,取来桌子上的糕点,让陆芷柔垫垫肚子。

    陆芷柔手挡着陆贞儿送来的糕点,视线落在褚明衍身上,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你与衍儿相处的好,姑母放心,他能因你而维护我,足以说明他待你好,值得托付。”记起往事,陆芷柔眸光黯淡:“姑母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过日子,我看人眼光不准。”

    陆贞儿睨一眼褚明衍,微微笑道:“他很好。”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陆芷柔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和蔼道:“好就好,看着你们能幸福,姑母心里很开心。”一手拿起褚明衍的手,一手拉着陆贞儿的手,将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相互扶持。”

    “好。”

    陆贞儿听到褚明衍应声,背脊一僵,转瞬恢复如常。

    陆芷柔如何不知?

    她深爱过,她的爱人也深爱过她,相爱的人看着对方是何眼神,骗不了人。

    褚明衍看着陆贞儿时,眼中无情。

    陆贞儿却有,即便她隐藏的很好,细看下,依然可以挖掘出来。

    她却不点破。

    “天色已晚,你们回吧。”陆芷柔不留他们用膳。

    陆贞儿知晓陆芷柔脾性,她开口送客,定是想要独自静一静。

    “姑母,无论如何,千万莫要嫁给蜀王。”陆贞儿走了几步,脚下停顿,突然道:“徐尚书的嫡长女嫁给蜀王为侧妃。”

    陆芷柔眼中平静得如同一江冬水,寒冷,凝固成冰。

    “贞儿,别怪你母亲,她很不容易。”陆芷柔翻身侧对着陆贞儿与褚明衍:“我不会嫁给任何人,到死。”

    身后的门合上。

    陆芷柔静静地躺了许久,翻身坐起来,目光落在地上的一枚玉佩上——

    拾起来,放在手心。许是方才褚明衍扶她时落下,打算让人送回去。可玉佩上的图纹,隐约觉得很熟悉,仿佛在何处见过。

    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陆芷柔心中大震。

    ——

    蜀王府。

    蜀王坐立不安,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太傅府,还未有消息传来。

    脑海中浮现陆芷柔的容貌,蜀王眼底闪过坚决。

    他那一日去,撞见她在换衣裳,他必定是要娶她负责任。也说明二人之间有缘!

    当年,他见到陆芷柔,便惊为天人。

    总有一日,要将她纳于后院。

    虽然比他长几岁,可岁月善待她,并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依旧令他心动。

    屋外传来脚步声,蜀王镇定坐在太师椅上。

    叩叩——

    门扉敲响。

    “进来。”声音平稳,不见一丝焦躁。

    长随进来,毕恭毕敬道:“王爷,太傅府那边来了消息,太傅婉拒了。”

    “什么!”蜀王倏然起身:“你再说一遍!”

    “太傅说您是无心之过,姑奶奶也无嫁人之心,便当不曾发生过。”长随战战兢兢将太傅说的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

    蜀王烦躁的在屋中继续来回踱步,忽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你说,太傅是嫌弃陆芷柔做本王的妾,委屈她了?”

    她年纪上,做妾谈不上委屈。

    关键是她未嫁之身,以她的出身,倒也算是委屈。

    太傅府嫡小姐做妾,有够打脸。

    长随磕磕巴巴道:“奴……奴才不知。”

    蜀王睨他一眼,一甩袖摆,啐道:“出息,有话直言,本王恕你无罪。”

    “奴才也觉得如此,毕竟太傅府姑奶奶这个岁数,清不清白,并不重要,她并不打算嫁人。若如是十几岁待嫁闺中的女子,便是不嫁也得嫁,除非这一辈子青灯古佛。倘若您是妻礼相迎,或许有转圜可能。”长随将利弊分析出来。

    蜀王陷入沉思。

    蜀王妃她犯下的错处,任何一条,都能让她腾出正妃之位。

    而她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利益。

    陆芷柔——

    陆方毅真心疼宠她。

    娶到府中来,太傅……总不能看着他失败,陆芷柔跟着他一同送死罢?

    念及此,蜀王眼中闪过势在必得!

    “你去与太傅透露口风,本王愿以正妃之礼聘之!”蜀王心中有决断,此话说得颇有气势。

    站在门口正欲敲门而入的蜀王妃,凑巧听到蜀王这一番话,心中大惊,蜀王这是要她腾出位置?

    举起的手,思量半晌落下来。

    听到屋中有人朝门口而来,蜀王妃咬紧牙根,匆匆离开。

    这一插曲,无人得知。

    而当蜀王府的人,再次去往太傅府,被太傅当即轰出来。

    蜀王心中揣摩太傅的心思,莫不是他正妃之位仍被人占据,诚意不足?

    当即去寻蜀王妃。

    ——

    郡王府。

    谢桥考核魏青,他已经能够独立完成手术。可临床经验欠缺,还需慢慢磨练。

    回到屋子里,谢桥净手,明秀递上帕子:“郡王妃,沈氏来了。”

    “请进来。”谢桥猜到沈氏因何事而来,朱氏罢?

    她的遗体,已经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

    果真,沈香惠进来,便问谢桥:“你可知我大嫂下落?大哥找遍京城,未曾找到。”

    谢桥望向沈香惠,一双眼眸如两口古井,深不见底。

    沈香惠语气缓和,歉疚道:“我并非质问,只是担心你,大哥怀疑是你动的手脚。近段时日你要小心……”

    “不是我。”谢桥见她怔愣住,重复道:“荣亲王。”

    沈香惠愣了愣,惊讶道:“大嫂是荣亲王养的一条疯狗,怎会杀了她?”

    疯狗?

    谢桥笑了。

    荣亲王的确养了不少疯狗,指哪咬哪。

    “一颗废棋,成为他的碍脚石,自然得铲除。”谢桥不以为然,即便她没有利用朱氏引蛇出洞,找到他们的基地。等朱氏替他们办完事,也是死路一条。

    谢桥思索着朱氏那一日来此说的话,反反复复的琢磨,掰碎了,不曾发觉话中暗藏的机锋。

    或许,她只是想博取信任,再实行下一步?

    “她偷你的印章,给郑远修送信,此事上一回她说了,你可有去信澄清?秦蓦派人拦截,许会迟上一步,就怕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谢桥心中担忧,朱氏上门来找她说这件事的时候,信只怕已经寄出去几日了。

    而且,信经过她的手,不知她找的是哪一脉人。

    谢桥揉着胀痛的额头,心中极为不安,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上一回如此,容姝出事。

    这一回呢?

    “没有。”沈香惠不想与郑远修有任何的牵扯,自然不会再去信。

    如今,听谢桥语气凝重,只怕事情并非她所想的那般简单。心中存几丝侥幸:“她偷拿我的印章,兴许不是多要紧的事情。”

    谢桥冷声道:“如果,荣亲王是想要他离开余海回京呢?”

    沈香惠面色发白:“他不能离开余海?”

    谢桥正是因为沈香惠对余海之事并不清楚所以头痛。

    可她也不能透露。

    “不能。”谢桥让沈氏通过她的商队,传递消息给郑远修,希望能够阻止。总好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好。”沈氏立即离开。

    却未曾想到刚才出府,便撞见姬恒。沈香惠面色骤然一变,沉着脸,从他身边走过。

    姬恒在她快走过的时候,突然侧身过去,沈香惠撞进他的怀中。姬恒手搭在她的腰上,啧道:“你想要投怀送抱,直接说就是,别用这法子,若是我没有接住,摔个大花脸,如何是好?”

    “滚!”沈香惠这辈子,见到姬恒之前,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姬恒握着她腰的手一紧,嘿嘿笑道:“小香香,你别这般主动。我寻思着,怎么着也要洞房夜咱两再滚……你这就等不及了?”

    沈香惠看着他笑得贱兮兮的模样,就想抓花他的脸:“放手,我有急事!”

    姬恒见她当真动怒,松开手道:“说来听听,指不定我能帮上忙。”

    沈香惠冷笑一声。

    “嘿,你别不信呀!我看着是不着调,对你就不一样嘛……”

    沈香惠被他缠的心里烦躁,冷声说道:“你替我将一封信,送到余海郑远修手中!”

    “诶?不是……我傻了才给你送情书给前夫。”

    “你两日内送到他手中,我嫁给你!”沈香惠推开姬恒,朝沈府而去。

    姬恒猛然拽着她的手,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认真的?”

    “你能么?”沈香惠见鬼了才会相信他能够做得到,所以很坚定道:“绝不食言。”

    “好!”

    饶是她不相信姬恒可以做到,不过是不想他缠着,随意说的一句打发他的话。见他缠着要信,沈香惠便写了两封信。一封交给姬恒,一封交给自己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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