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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混个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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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九也出面说了几句感谢长姐的话,长公主笑道:“从小你我姐弟亲厚,你皇后的册封大典皇姐一定会为你好好操办。”

    夜九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有劳。”

    苏浅浅把碟子里的糕点吃完,顺了夜夙腰间的一块帕子擦了擦嘴,说道:“我总感觉长公主和夜九才不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这般亲厚。”

    上次长公主拿了暖玉坠儿求夜九赏赐给黎念君,夜九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她真怕他当场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里和长姐干起来,倒是后来她一句多嘴,把暖玉坠儿说成是要送给蒋舒芳的。

    或许现在蒋舒芳陷入尴尬两难的境地,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夜夙拿回被苏浅浅拿去擦嘴揉成一团的帕子,放置在手边的位置,笑道:“夜雯性格孤僻,自打定候府的二爷去世后,她变得有很多事情都不可理喻了。”

    “二爷?”

    夜夙说道:“对,就是定候的二弟,唐彦逸。”

    苏浅浅凝眉沉思,似是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人名。

    “是那个敢跟公主打赌六月飞雪的二唐之一,唐彦逸么?”

    她闲来无事,听秀秀摆道过帝都从前的风流趣事,也在茶楼戏阁里听了不少名人的传记。

    唐家二子兼称二唐,哥哥温敦文质、博学多才,弟弟不羁顽劣、疾恶如仇。茶楼里说书的先生说,弟弟唐彦逸有一次救下一对孤儿寡母,他们自说是兵部侍郎的妻儿,可那时的当事人却刚刚迎娶一个郡王府嫡女,事业有成如鱼得水。判官要定那对母子的罪名,唐彦逸偏不肯,还惊动了当时外出游玩归来的一位公主。当时正是端午过后,双方争执之下,约定若能六月白雪漫天,便代表那对母子没有说谎,是侍郎抛弃糟糠妻儿另娶垫脚石。

    说书先生说得栩栩如生,戏台上的情节也催人泪下,但苏浅浅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人她居然会有幸再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可是长公主是定候的妻子,小舅子死了她怎么至于性情大变?”莫非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苏浅浅默默的咽下后半句话,实在是夜夙虽和夜九一家子是对立场面,可他终归是夜家皇族的人,要站在家族的利益面前思考问题。自古皇族秘辛颇多,长公主和定候的弟弟有那么一两件也不足为奇。

    夜夙说道:“局中者迷。”他说,“定候唐彦初是夜国第一好脾气的人,可时常会被夜雯气到无话可说。”

    苏浅浅撑着下巴观赏太后娘娘和一些贵妇以上位者的姿态说话,太后娘娘微微扬着脸庞十分傲然,身上仿佛笼罩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逼人贵气。

    “不应该是我哥是夜国第一好脾气的人么?”她问道。

    她的哥哥苏见信的好脾气是人皆知晓的,素有温良公子之称。

    “本王对浅浅脾气最好。”夜夙拉下苏浅浅的手握在自己宽厚的掌心里,微微用力让她挣扎不开。

    苏浅浅迅速挣脱,压低声音里的怒意,道:“夜夙你还真把我的卖身契当做‘卖身’契了。”

    她转而笑了笑,学着夜夙要笑不笑的模样。

    夜夙转头,对站在后面的秀秀挥了挥手,秀秀立即会意,福了福身子退下,半盏茶时间端回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瞧着模样像是装东西的盒子。

    秀秀走到苏浅浅面前,使了个眼色,苏浅浅接下盒子后一头雾水。

    这个盒子四四方方没有盖子,就像是一块整木雕刻而成,但苏浅浅明白夜夙的意思。他想考考她,让她把盒子打开。可难就难在,这个盒子除了六面上的几条凹痕,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不急。”夜夙突然按住苏浅浅拿着盒子使劲摇晃的手,温声道:“里面的东西易碎,你悠着点……”

    苏浅浅:“……”

    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我最爱吃的枣泥糕吧?”她说道。

    夜夙的嘴角抽了抽,细腻狭长的眼角跳了跳,最终无奈道:“能吃是福,本王以你为荣。”

    苏浅浅摸了摸胳膊上跳起来的疙瘩,撇嘴:“得了吧。”

    长公主望向苏浅浅这边的方向,雍容的脸庞上挂着雍容华贵的笑容,说道:“摄政王和浅浅真般配。”

    苏浅浅回过神来有些局促的回视她。

    长公主又道:“摄政王为朝政操劳多年不曾成家,如今定下了婚期,又是苏太傅家的嫡女,你俩两情相悦,真是可喜可贺、羡煞旁人。”

    这样的话,上至百官下至百姓,自夜夙和她的婚事公之于众开始就有人不停的赶上前来贺喜。可从长公主的嘴里说出来,就必须得掂量一下其中的真实含义。

    苏浅浅自认长公主是黎念君阵营里的人,黎念君既然意不在后位,那就一定是惦记摄政王妃的位置了,而自己抢了黎念君的东西,与自己私交如淡水的长公主怎么会为她感到高兴?不应该为黎念君感到可惜,随便不给她好脸色、好让她知难而退吗?

    苏浅浅手里拿着盒子,愣忡了一瞬,把盒子腾到右手,空出左手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夜夙的衣服。

    夜夙转过头,挑挑眉。

    苏浅浅抬了抬下巴,指指长公主的位置。

    他的侄女不安分要给婶婶下套子,他作为当家人难道不应该管管吗嘛。

    夜夙还是看着苏浅浅不动,甚至忽略了苏浅浅在桌子底下扯他衣袖的手,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关键时刻装作不懂。

    苏浅浅也明白了他就是故意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最好让她得罪所有人,甚至再无容身之所,这样她就能无处可去求夜夙为她遮风挡雨。

    不怪苏浅浅想得太远,她只知道现在夜夙在作死,任她被人欺负也不帮帮她!

    长公主旧事重提,其他想攀附摄政王的人顺势再次道贺,毕竟如果露个脸熟之后能够攀上摄政王这棵大叔,就代表日后能高枕无忧、顺风顺水一辈子了。

    少年侍郎何隽,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吗?

    “王爷和苏小姐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人中龙凤,愿祝王爷和苏小姐百年好合。”

    ……

    苏浅浅暗地里翻白眼,这些人套近乎露脸熟的方法能不能再白痴一点。

    她正眼皮子外翻,瞳孔里的眼白整个外露,夜缙侧头过来对着她温雅一笑,笑容干净舒服就像是江南里乘舟观景的翩翩才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