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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疼……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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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林婶的腰上还有刚刚被撞的伤,哪里使得上力气?

    折腾了好一会儿,不但没能成功地把严兽扶起来,还累得气喘吁吁的,浑身都是酒味,狼狈不已。

    “唐小姐,现在怎么办?”林婶又慌了,甚至忘了去找人帮忙。

    唐心大半个身体趴在严兽的身上,膝盖传来一阵阵的痛,应该是刚才的拉扯撞淤青了。

    没心思理人自己的伤,唐心咬牙蓄了一股力,用力全力地把严兽扶起来靠到自己身上,免得躺在冰凉的酒液里,身体失温得更厉害。

    林婶看她气喘吁吁的,伸手想帮忙扶一把,却被唐心拒绝了。

    “林婶,你去拿套衣服过来,还有干毛巾……”唐心喘得厉害,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幸好严兽不是那种喝点酒就撒疯,到处闹的人,除了箍在腰上的长臂勒得唐心有点难受,还算安分,没给她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否则,唐心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撑得住他。

    “我马上去!”林婶忙不迭地起身跑出去,几分钟后回来,带来了干爽的衣服和毛巾。

    和林婶一起出现的,还有突然被电话叫醒的司机和佣人。

    看到来了好几个人,唐心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接过林婶递来的毛巾替严兽擦拭了下身上的酒液,脱了他被染得几乎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的衬衫,套上干净的。

    然后,才招呼几个佣人帮忙扶人。

    谁知用人才刚一靠近,就被突然睁开眼的严兽一个挥臂全推开,东倒西歪地跌了一地,十分狼狈。

    过度的用力,让严兽的身体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放开唐心,死死地抱着不放,两人一起跌全在冰冷的地面,严兽刚刚换上的衣服,再一次被酒液给浸湿。

    “严兽!”唐心吼,不敢相信自己努力地这么久,累得气喘吁吁,几乎去掉半条命才给他换上的衣服,就这么又报销了。

    她恼怒的声音让头疼得几乎要裂开的严兽睁开了眼。

    “唐心?”他漆黑的双瞳此时布满了血丝,看着有些吓人,目光涣散迷茫,似乎很意外会看到她。

    幽深的双瞳就这么直勾勾地盯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心。

    几秒之后,忽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又像是确认了她的身份一样,猛地往唐心的怀里扑,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项里,如梦呓般喃喃出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唐心,唐心,唐心,唐心,唐心……”

    他的声音非常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嗓音更是因为喝了酒嘶哑又含糊,吐字模糊不清。

    但唐心还是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唐心,唐心,唐心,唐心,唐心……”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名字,像是痛苦又像是害怕,那小心翼翼的压抑,听得唐心眼眶控制不住地酸胀,痒得难受。

    她不知道严兽为什么会在喝醉的时候叫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严兽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只知道他的声音,像就是刺一样,每一下都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血液涌出来,浓稠地往下淌。

    她酸涩地吐了一口气,转过头去——

    严兽紧紧地蹙着眉,无力地瘫靠在她的身上,睡衣扣子没扣,完全地敞开,露出大片因喝酒而泛红的胸膛,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沈重呛人的酒气。

    唐心直皱眉,真的非常不喜欢这种味道,却不没有别开眼,伸手去拍他的脸,“醒醒!地上全是酒,你不能坐在这里……”

    仿佛听不见她说了什么,严兽丝毫没有理会,就这样深深地埋在唐心脖颈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唐心被他叫得心头发颤,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喉咙像哽了硬物那般,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看着怀里迷迷糊糊,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狼狈的男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贴上严兽湿透的黑发,胸口说不出来的寂寥与空洞——

    这个男人,此刻到底有几分清醒?

    他是真的在叫自己,还是因为无法光明正大地叫沈芳霏的名字,所以才要通过自己来宣泄心中的情感?

    是在在想沈芳霏吧。

    毕竟他的失常,是从看到沈芳霏跟陆昊廷在一起开始的。

    为了沈芳霏跟沈云锦离婚,大费周张地算计那么多人,到头来却还是跨越不了道德禁忌,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跟了别的男人,严兽的心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唐心忽然觉得自己跟严兽同病相怜,都为所爱之人付出了一切,最终都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苦苦地扯了下唇,唐心深吸口气收回思绪,招呼佣人过来帮忙。

    结果和方才一样。

    佣人才刚一靠近,前一秒还靠在她怀里无力起身的严兽,突然就变得力大无力,又推又踹的,禁止任何人靠过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弄得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后,唐心放弃了。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呼吸急促,满头大汗,头发凌乱披散,衣服皱巴巴的全是酒味,累得连一直喘气的唐心终于没了耐心。

    她看着一脸潮红,难受得眉头紧锁的男人,要不是他长臂死死地箍在腰上不撒手,她早就甩手走人了。

    “严兽,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大家白天忙了一天都很累,好不容易休息,却要陪你在这里耗,你就不能不这么任性,替别人想想吗?你要是再这样没完没了地折腾,没人会再伺候你,陪着你疯!”

    唐心沉着脸说完,就要掰掉他死死搂在腰上的手,起身离开。

    还没动,就被他现用力地抱紧,无法动弹半分。

    “……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严兽用力地抱着她,声音有些含糊不精。

    唐心一怔,还以为他是在耍酒疯,没想到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头隐隐作痛,“我一个人没办法……”

    “我自己可以……你让她们都滚……”严兽口齿不清地说着,愈发往唐心里怀里钻,耍无赖的那股劲简直跟严锐司一模一样,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想到严锐司,唐心就忍不住会想起沈芳霏,想起自己那个早逝的孩子,想起严兽这副模样的原因,心又坠坠地沉了下去。

    她暗暗地吐纳了一番,将情绪平复下去,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无异,“你确定可以?”

    “嗯……”严兽在她脖颈上轻轻地点了下头。

    唐心是知道严兽的,不但脾气阴晴不定难相处,还有一堆很奇怪的怪癖。

    讨厌被人碰,尤其是女人碰就是其中一项,而且还是没人能说得通的那种。

    所以,尽管他的脸色还是苍白如纸,尽管他还在冒冷汗,唐心也没办法,只能让林婶把佣人遣退。

    佣人走后,书房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唐心腰被勒得死死的,有点喘不上气来,她难受地吐了一口气,呼吸顺畅一些后,才开口,“满意了?可以消停不闹起来了吗?”

    严兽在她的脖颈上蹭了几下,不高兴地咕哝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才总算是不再任性胡闹,揽着唐心的腰,长臂往墙上一撑,借力慢慢地起身。

    唐心也随之站了起来,用身体作为他的支撑。

    一阵摇摇晃晃之后,总算是勉强地站稳,靠着彼此,大口大口的喘气。

    严兽醉熏熏的,视线晃得厉害,根本没办法靠自己站稳。

    于是,只能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到唐心的身上。

    唐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压垮了,双腿打软得厉害,却还是咬牙硬撑着。

    幸好身后就是墙,否则别说扶严兽了,她恐怕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就倒下去了。

    背抵着墙喘了好一会儿的气,唐心才开口,“感觉怎么样?能自己站着吗?”

    她边说边试图松手,让严兽自己站稳。

    没办法,他真的太重了,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身体都快散架了。

    严兽没有立刻回答。

    他靠在唐心的身上,又急又促地喘了一会儿气,才干涩沙哑地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疼……不舒服……”

    语毕,又往唐心的脖颈蹭了蹭,将更多的重量,都压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