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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贺岂凡会是如此直白的回答，沈云锦原本就通红的脸颊烫得更厉害了。
她的目光四下标称着，完全不敢直视贺岂凡的眼睛。
贺岂凡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薄唇微微一扬，脑中又想起了更多的过往。
心中又是一阵情丨动，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病房里的光线有点暗，影影绰绰的，衬得两人的投向在床畔的身影有些模糊，也让沈云锦的五官愈发地立体，皮肤白皙细腻。
贺岂凡抬手，指腹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淡淡地扯了下唇，眼中带着浅浅的调侃，“明明我只比你大一岁，为什么我比六年前苍老了许多，你却还跟个小姑娘似的，一点也没变？不是说，生过孩子的女人，会有很大的变化么？照这样下去，到五不用几年，跟你站在一起，估计会被人当成是老牛吃嫩草……”
“没有。你一点也不老，是成熟，男人成熟一点，是好事。”沈云锦拥紧他的脖颈，又将自己埋丨进他的怀里“而且你现在伤还没好，等伤好了，精神 好一眯，就会像以前一样了。”
伤还没好……
沈云锦的话，刺中了贺岂凡心中的隐忧。
他看着从窗帘透进来的微光，目光缓缓地往下，落在自己隐隐发酸的腿上，脸上的神情，一下了沉寂了下去。
抚在沈云锦背上的手，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半晌之后，才动了动靠在沈云锦肩膀上的下巴，微哑着嗓子开口，“云锦。”
“嗯。”沈云锦应了一声，想要抬头问贺岂凡什么事。
刚一动，就被他扣着后脑勺，重新摁 了回去。
有点蛮横的动作。
沈云锦微微一怔，心头隐隐地不安起来。
她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臂，声音哑哑的，像立誓般宣布，“贺岂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的，你别想赶我走……”
贺岂凡没有说话。
他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根本就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她会跟别的男人一起，他就愤怒得要发疯。
他只是……
暗暗地吐纳了一番，贺岂凡才低着嗓音，打破沉静，“云锦，你想好了吗？要跟着我这个身体有缺陷的人？我可能……这辈子，都给不了你跟沈家相同的生活。”
“你很穷么？”沈云锦没有回答贺岂凡，而是反问他。
“不算穷，但是和沈家比，大概就是西瓜和珠峰的差别？”贺岂凡笑着回答，并没有夸大其词。
他这些年，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已经不再是大学时那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但跟沈家比，真的不够看，甚至可以说，不值一提。
就算沈云锦的身世尴尬，不能被公开，她也是沈家的千金，从小锦衣玉食。
贺岂凡很担心。
担心自己会照顾不好她，让她受委屈。
这种担心，让他患得患失，让他有一种深深的不安全感，让他面对沈云锦的深情，有些裹步不前。
可是，又不甘心放手。
贺岂凡知道自己很矛盾，但是没办法。
她看起来这么好，好好让让他一相点的委屈，都不愿意让她受，一点苦也不能让她吃……
年少时就已经认定对方是彼此的唯一，沈云锦怎么会看不出来，贺岂凡心里在想什么？
她着贺岂凡的脸颊，来回地轻蹭了几下，才慢慢地开口，“我高原反应很厉害，没办法一直呆在珠峰上。而且，我就喜欢吃西瓜。”
她的话，让贺岂凡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但想到自己的腿，脸色又沉寂了下去，声音发地干哑，“云锦，我的腿……可能这辈了子都……你真的不介意？”
“只是一点点小缺陷，医生不是说了，只要你积极地配合治疗，还是有可能恢复的。就长恢复不了也没关系，我正好跟我凑成一对，我有精神病，我们负负得正。”
负负得正。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就一句话的事。
可真正么正常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如果他的腿好不了，那么沈云锦未来的日子，就会不断地被问及，你老公怎么了，腿怎么会出问题，你怎么会找个有一句话的男人……诸如此类的。
不仅是她，以后他们的孩子，也……
贺岂凡想到那样的画面，身上的肌肉就控制不住地僵硬。
他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了，未来将要面对太多太多的事。
贺岂凡害怕。
害怕那些琐事，会磨光他们的爱情，让他们成为怨偶。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太太接是松手。
在没有见到沈云锦之前，他或许能克制住自己。
现在两人网页了，重温了过去的美好，根本就不可能放得开。
贺岂凡不知道该怎么跟沈云锦说，一个男人如此优柔寡断，也让他对这件事难以启齿。
纠结中。
沈云锦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当年被爷爷强制要求打丨胎，后来为了逃避，跟严兽一起去了国外，虽然严兽替我申请了学校，每天都很忙，但那毕竟不是从小生长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又联络不上你……那个时候，我心觉得，我们可能真的就那样了。我那段时间的情绪很不好，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医生说，如果我再那样下去，孩子可能会保不住……”
沈云锦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贺岂凡的身体僵硬丨了下。
她无声地扯了下唇，抱紧他，“医生说，我必须走出来，不能再让自己陷在那种情绪里……可是我根本就没办法……后来，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到网上去发帖子求助。”
想起当年做的傻事，沈云锦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当年是真的傻，不但跑到网上去发问，还相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很多人给我回复，说忘记一段恋情走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重新开始另一段……”沈云锦说到这里又笑，“然你知道我当时做了什么么？”
“什么？”贺岂凡声音瞬间变得嘶哑：她……真的跟其他的男人，开始另一段了？
“那个时候，学校里有一个华裔的学长对我有好感，约了我很多次，我都没有同意，直到看了那个帖子的回复……”
“你答应了？跟他出去约会，在一起了？”贺岂凡迫不及待地问，急切得像一个逼问妻子有没有出丨轨的丈夫。
沈云锦听着他声音里的急切，胸口甜甜的。
刚才在门口还一脸冷酷，要跟她划清界线，转眼就把自己划入他的领地，不准任何人染丨指 ……男人都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沈云锦没有立即回答。
她在贺岂凡的肩膀上蹭了几下，吊足了他的胃口，才接着往下说，“嗯，我答应了，跟他一起吃饭看电影……”
贺岂凡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绷紧了，声音又低了好几个调 ，“后来呢你跟那个学长……怎么样了？”
言语间的沈沈酸味，怎么也藏不住。
沈云锦听了，胸口愈发地甜。
她无声在扯了下唇，“后来我跟他出去吃饭了，我们还看了一场电影。那个学长挺好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反感。”
“当时我想，或许我可以试着跟他交往一下……”
沈云锦说到这里，明显地感觉贺岂凡身上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个小插曲的话，我可能真的会跟那个学长交往……”
“什么小插曲？”贺岂凡的声音已经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那天，我们看完电影，学长送我回去，到楼下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条狗，吓了我一跳……学长当时扶了我一把，然后，我就觉得，什么也不对了。他不是那个人……我完全没办法接触他的碰触，哪怕只是扶一下……”沈云锦说到这里顿住，低下头去，看着两人还紧紧相连的地方，“我无法想象，除了你以为的男人，这样碰我……当时学长只是扶了我一下，我就觉得恶心……”
沈云锦说着，愈发抱紧了贺岂凡，在他的肩膀上蹭，声音干干的，“岂凡，除了你，我没办法跟别人……”
“甚至是别的男人靠近我一点，我就会不安……可是到了你这里，我好像……就彻底地换了一个人，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大胆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