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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低头，看着清澈的水柱滑过自己的手指，没有先开口打招呼。
她是学姐，端架子也不奇怪。
沐暮却不在意她什么态度，一边洗手，一边漫不经心地打了招呼：“学姐，真巧，也来洗手间啊？”
“……”
安素缓缓吸了口气，才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是啊，真巧……”
她停了一下，把手伸到烘干机下，似乎无意地道：“学妹，学姐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沐暮看都没看她，笑嘻嘻道：“既然不知道应不应该说，那学姐还是不要说了吧——万一不该说呢。”
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让安素梗了一下，半天才沉下气，沉声道：“学姐只是有件事，想提醒你一句而已。”
沐暮笑眯眯道：“哦，那学姐，请讲吧。”
安素低头，看着自己涂着漂亮指甲油的手：“洛总那种人，不是我们这样的身份可以妄想的，你明白吗？”
沐暮眯了眯眼睛。
——这是来警告的呀。
她无辜地摊摊手，“洛总？我听不懂学姐在说什么，妄想是什么意思？”
安素气结，深吸口气，回身直视着她：“我相信你明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愿意介绍你们认识，但你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学姐是好意提醒你。”
沐暮笑了笑。
以什么身份提醒？是为学妹着想的学姐，还是吃男神干醋的小迷妹？
她也把手放在烘干机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悠悠笑起来：“学姐，我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素看着她：“你说。”
“呵呵。”
直到沐暮从旁边走过，安素才反应过来，沐暮所说的话，就只有“呵呵”两个音节而已。
她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扬声喊住了沐暮：“你站住！”
沐暮懒洋洋地停住步子，头也没回，“学姐还有何指教啊？”
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安素太阳穴忍不住跳了跳，冷声道：
“我看你就是还年轻，脾气这么冲……我不会害你，我也是为你好。”
沐暮“哦”了一声：“学姐，说完了？”
“……”
“那我走啦，学姐拜拜！”沐暮朝身后挥了挥手，果然迈步走了。
比起生气，安素更觉得不可思议。
娱乐圈这种地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怎么可能有这种脾气的人？
虽然她脸上带笑，但说出的话，俨然是翻脸的意思——大家都把人脉当宝贝，哪有像她这样，说翻脸就翻脸的？
就连自己过来找她，都特意找了能让大家都下得来台的理由，只要她情商高一点，都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安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她才深吸口气，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脸，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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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暮从洗手间出来，继续跑到桌子旁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前世处理了那么多娱乐圈事件，刚刚的风波在她眼里，几乎什么都不算。
她前世经历过的——关于娱乐圈的龌龊，比这个可狠太多了。
她也不是不在乎人脉，只是安素这水平嘛……
除了她背后的于宏令人敬畏，就她本身，还不值得沐暮太在乎。
她吃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都饱了，就放下餐具，准备去找于宏了。
只是，刚转过身，就被人给撞了一下——沐暮整个人都退后了几步，抬头，就看见眼前的女生不住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沐暮心里一动，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
果然——之前那个“碰瓷女”，正看着她这边，脸上带笑。
那还能是什么笑？
几乎不用思考，沐暮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包。
见她是这个反应，撞她的女生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慌乱。
照计划，她应该在沐暮说没关系，两人擦肩而过之后，再装作不经意地“发现”自己的戒指掉了的……
可沐暮居然上来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她来不及思考，只能立刻叫起来：“哎呀，我的戒指怎么不见了？”
她这句声音特意提高了些，周围人有些便看了过来，与此同时，沐暮也在自己包里摸到了一枚戒指。
她眯起眼睛。
好啊，一群小姑娘，算计到她堂堂盛世国际高级管理头上来了。
包里塞东西来嫁祸？这点偶像剧里看来的招数，也好意思拿出来用？
她一直风淡云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
面对她的女生，看到这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地哆嗦了下，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人群外。
“碰瓷女”冲她点点头。
女生心里安定了些，再次提高了声音：“哎，我的戒指不见了！”
人群外的安素，脸上露出了一抹笑，看了一眼大厅外。
可惜，老师和洛总刚刚出去了。
不然，看到这精彩的一幕，对这位学妹的印象，想必会大大改观吧？
有人过来围观，那女生慌乱地举着自己的手，惊讶道：“怎么会，刚刚还在的！怎么会一眨眼就不见了？”
沐暮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准备往人群外走。
她这反应，和计划好的又不一样，那女生只好硬着头皮，几步上前拉住她：
“刚刚你撞了我，是不是你……”
沐暮笑了声，慢条斯理道：
“这位小姐，是你撞我的。”
女生顿了顿，理直气壮道：“可是我的戒指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沐暮拨开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低头看了一眼，伸手轻轻弹了弹灰。
她这个动作轻描淡写，又气场十足，女生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想张嘴说什么，又莫名不太敢，最后只委屈地咬了咬嘴唇。
沐暮抬眼看她，“也许撞掉了，你找找地上啊，找我是什么意思？”
女生梗着脖子，“我只和你接触过，也许是你偷了呢！”
沐暮微微皱眉。
女生的声音更大了些：“一定是你偷了我的戒指，快还给我！”
沐暮唇边勾起笑：
“小姐，疯狗才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