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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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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婧挥剑自刎,吕布自不会让佳人香消玉殒。电光火石之间,吕布一把将严婧揽入怀中,用自己的手护住她的脖颈。

    赤霄剑乃吹毛利刃,削铁如泥。饶是严婧及时收手,也在吕布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一寸长的口子。

    “你傻啊!”吕布夺下严婧手中剑,厉声问道:“你信不信你死了以后,他还会让我自刎,把咱姑娘交给秦老板?”

    严婧闻言,看着吕布手上的伤口,久久无言。

    秦欢喜也是看出来,莫休是痴成颠,已经不是那个拒褚燕于马邑的大汉都尉了。饶是退伍之后,赘肉满满,秦欢喜也要上前与莫休一搏。

    莫休见秦欢喜上前,连连口退,口中道:“欢喜哥,莫要逼我。”

    “别叫我欢喜哥,亲某人没有你这个兄弟。”说着,秦欢喜向前一扑,便要夺莫休手中火把。

    “这是你逼我的!”莫休见状,将火把扔于院中的草垛之上,长剑已经握在手中。

    闯祸了!秦欢喜怎么都没想到莫休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情急之下,整个人扑到火把之上。

    吕布见这秦老板有情有义,居然以身灭火,连忙冲过去要拉他一把。草垛上有火油,粘火即着。秦欢喜虽然用肥胖的身躯将火源盖住,却也是杯水车薪。

    吕布伸手之时,火焰已从秦欢喜的身底着了起来,他扭曲着脸,用力挣脱吕布想要拉他的手,大吼道:“快救孩子!”说完,整个人便被灼热的火焰所包围。

    不用他说,严婧早已冲向门口。吕布见莫休持剑与严婧过招,提赤霄剑上前立于两人中间,对严婧说道:“快去救孩子。”

    莫休此时才像秦欢喜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挣扎在烈火之中,不时发出惨叫。

    “欢喜哥!”望着在火焰中挣扎的秦欢喜,莫休声嘶力竭的叫了一声,便挥泪与吕布战在一起。

    未几,院中早已火光冲天,草垛上的火焰像百米冲刺一样,由院墙烧向屋内。秦欢喜争取到的时间,这老宅是木制的,屋顶又有茅草。严婧刚刚踏入屋内,火焰便已烧到了房梁。

    屋内浓烟滚滚,什么都看不到,严婧只能声嘶力竭的呼唤道:“研儿!研儿!”

    吕布见房梁马上烧断,虚晃一招,转身冲向门口,一把将严婧拉了出来。

    “放开我!”严婧挣扎着猛地捶打吕布,吕布就是不松手,即使身后的莫休已经攻来。

    忽然,几滴冰冷的液体滴在严婧的脸上。这液体是红色的,而液体的主人,用身躯挡住了莫休刺向严婧的箭。

    火力全开的莫休令吕布刮目相看,须知师承帝师王越之前,莫休就是雁门郡出名的剑客。经王越点拨之后,莫休更是鲜逢敌手。

    莫休之剑,不再静候战机,而是主动出击,一把剑耍得是上下翻飞,杀气四射。

    严婧见整个老宅业已倒塌付诸一炬,整个人瘫软在那里仿佛失去了意识。研儿,母亲对不起你。若是开始就如吕布所言,直接擒得青枝,哪有今日之难。

    女神的心里崩塌了,她四肢瘫软,完全使不上力气。一双无力的手,却一直挣扎着,想向那一炬火光冲天的废墟爬去。她再也不是洁白的女神,白衣上满是残土,一双手也在地上磨出血来。

    吕布看着严婧,心如刀割。这种感觉与他得知,现世的妻子在狱中自杀时一模一样。可是他此时无力安慰严婧,因为莫休的剑,让他疲于应对。

    如果当初啜仇水与严婧嬉闹算是过招的话,吕布这是第二次与剑术高手过招。此前他从未想过,古人能把一把剑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莫休每一招、每一式都掌控着吕布的身体,吕布仿佛被粘住一样,只要离开莫休想他在的位置,马上就会被莫休手刃。

    在莫休剑招留白的区域里,吕布也不是绝对安全。他总感觉,莫休的下一剑,便会刺入他的胸膛。

    吕布岂是坐以待毙之人,眼见莫休跳起,自上而下刺来,吕布扔出手中赤霄剑趁莫休回剑抵挡之际,吕布接连两个后空翻与莫休拉开距离,然后从靴中掏出了那把镶着宝石的匕首。

    “鱼肠!”莫休念出了这个匕首的名字,此剑乃铸剑大师欧冶子。春秋时公子姬光指使专诸,用此剑刺死吴王僚谋夺王位。

    公子姬光继位后便是春秋五霸中的吴王阖闾。阖闾做贼心虚,怕见此剑,因而封藏不敢佩用。十八年之后,阖闾受伤而亡,吴王夫差继位。夫差在破楚门外的海涌山大葬其父。这“鱼肠”便一同埋葬海涌山。

    二百多年后,秦始皇统一六国,命人掘墓求此“鱼肠”,却凿山掘洞终无所得。“鱼肠”至此便不再见于世间。

    专诸刺吴王的故事吕布早现代也有耳闻。没想到手中纤细的匕首便是鱼肠。利刃在手,吕布心中又多了几分胜算。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吕布就是险中求胜之徒,莫休剑锋将至,吕布迎着剑锋贴身而上。

    剑锋所到之时,吕布反握匕首将其挑开,然后贴上莫休,挥动匕首欲切其腹。莫休仰身躲开,随即一个后空翻,与吕布再次拉开距离。

    他吃过吕布近身格斗技巧的苦头,挥动长剑,不再给吕布机会。吕布同样吃过莫休精妙剑招的苦头,连连后退,一直在莫休剑锋之外。

    十几回合之后,吕布见莫休挥剑刺向自己大腿。心道:大腿有什么好刺的。吕布迎着莫休的剑锋,任他手中宝剑穿过自己大腿,吕布手中鱼肠也插入了莫休腹中。

    莫休重伤,拔剑而逃,他有一个信念,为青枝报仇之前,决不能死。吕布大腿贯穿伤,肯定是追不得莫休了,只好踉跄着来到失魂落魄的严婧身边,从旁安慰。

    严婧此时仍目光空洞,见吕布过来也不理她,嘴中呢喃不知说的是什么。

    不会是疯了吧!吕布伸手拂过严婧蓬乱的头发,轻声说道:“现在还不是颓废的时候,我们要把姑娘找出来,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对!入土为安!严婧重新站了起来,望着那燃烧的废墟。未几,严婧去井中取水。

    吕布见状知道,佳人还没缓过神来。自己灭火不如等火自己灭呢,吕布也不说。自顾自的打开了院门。

    院墙夯土所制,院门这边没浇火油,故此处未受火灾。吕布本想出门花钱请人救火,没想到一开门,村里男女老少早就围在了这里。

    他们见老宅起火就是来救火的,之时见里面刀光剑影不敢入内。吕布见状,忙将村民引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火就灭了。

    谢过村民之后,吕布先将秦欢喜的骨灰装入村民拿来的陶罐之中,然后雇村民送回欢喜楼,自己则与严婧扒开这废墟,自习寻找起来。

    吕布强忍腿伤,全力掀开了未完全烧毁的屋脊。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一块残害划伤了手臂。

    严婧此时才见得吕布也已伤痕累累。想到吕布这一身伤皆是为她母女所累,严婧一下扑倒吕布怀中,喃喃道:“你若是我良人多好。”

    吕布没有听清严婧喃喃之语,也不多问,只是这么抱着她。良久,吕布分开严婧,对她说道:“不要太伤心了,小吕研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就此消沉。我们都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小吕研的灵魂看到了,会投胎回来的。”

    “真的吗?”冷若冰霜的严女侠露出了小女儿的神态,盯着吕布,仿佛再说你不要骗我。

    这次她居然没拒绝,吕布见严婧答应和自己生孩子,还不大喜过望,笑道:“真的!”然后二人在废墟之中继续寻找吕研的尸骨。

    直到夜晚,天气转凉,村民大婶可怜这痛失女儿的小两口,端来了两碗热乎乎的白米粥。

    吕布谢过大婶,喝完粥之后,大婶见吕布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对二人说道:“孩子,你们先到我家住下。我一会叫村中医者过来,帮你处理伤口。不然你这么深的伤口会烂掉的。”

    严婧这时才想起吕布的贯穿伤,看着他满脸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