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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回归五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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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日吕布离开之后,薛兰便开始组织五原郡日常事务。李封说要增兵,薛兰摇头否定。五原人口不过三万,养兵三千,实属不易。如今正逢春耕,若贸然增兵,郡中恐人人自危。

    王贺不同意薛兰观点,身为边郡,五原虽人口不多,却养兵数万,皆因朝廷每年为边郡拨粮饷、武器不计其数。如今虽九原城府库被烧,周边各县粮草充盈,可维持增兵用度。

    二人争吵之下,严婧出言道:“吕将军新占五原,百废待兴,不如先兴民生,再谈征兵。”

    严夫人出言,二人自当从命。严婧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便回家中照料两个孩子。有严夫人出言相挺,薛兰立即走马上任,当起了五原郡的管家。

    薛兰上任,随即颁布诏令,免全郡三年赋税、徭役,民中有无田者,可道县衙造册等级,开垦荒地。

    此令一下,五原百姓无不欢欣雀跃。魏文姬也想为吕布做点什么,想到官办织造纺,荒废已久,便募集女工,把织造纺重新张罗了起来。

    五原民安,匪寇渐少。魏崇通知家族以及附属商业联盟,来往五原通商。非但如此,魏崇为了进一步促进五原商业,设钱庄,组商会,将五原之地大商贾牢牢地绑成一个利益集团。

    吕布归来,见一路上百姓、商旅,皆眉开眼笑,心中宽慰。一入九原,吕布见李封守城,上前打过招呼之后,便向太守府走去。李封见吕布离去,连命人去太守府通传,吕布却摆手道:“不用通传了,先给伯达找一住处。”

    把高顺交给李封之后,吕布下马缓步入城。一路上,吕布见此处已重现匈奴攻占之前的繁荣,心情大好。

    这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太守府中。一入太守府,吕布就闻听薛兰与魏崇在院中争吵。吕布一旁听着,也未打断二人。

    魏崇现在已是五原商会会长,来找薛兰便是商讨免商贾赋税之事。五原一郡,虽暂时安好,可是随时都有战乱的奉先。若五原赋税与他郡无异,那大商贾怎会来五原经商?

    为了说服薛兰,魏崇从稳定物价,保障军用物资的角度出发,给薛兰讲了半天。这薛兰一直摇头,死活不肯松口。

    薛兰深谙黄老之学,做事讲求无为而治、顺其自然,在他看来,是在没有降税的必要。况且保持一郡开销,总需要赋税的,田税已免,再降赋税,五原郡恐收不抵支。

    吕布听了一会,便得知二人争吵的内容,笑道:“这点事有什么可吵得?”

    二人此时回头观瞧,才知吕布早已归来。薛兰见吕布,忙拱手道:“吕将军。”

    “这阵累坏了吧!”吕布轻拍薛兰肩膀说道:“脑子都不好使了!”

    薛兰闻前言,还以为吕布礼贤下士,没想到还有后话,立即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还是叫奉先吧!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称将军。”说着,吕布眼前浮现出李邹那傲慢的表情。

    吕布问魏崇道:“你说赋税减多少?”

    “至少要减三成……”

    “不可!”魏崇还未陈明原由,薛兰便出言阻止。

    吕布摆手示意薛兰先别说话,然后对魏崇说道:“若赋税减掉七成,你能保证这五原郡每日来往商旅翻倍吗?”

    “可以!”魏崇闻言大喜道:“若赋税减少七成,我便通知侯、魏两家,定要这五原商旅络绎不绝。”

    吕布见魏崇大喜,着他去通知各大富商,然后与薛兰坐下,详细聊这五原近况。

    薛兰见魏崇走了,再次与吕布提及赋税之事。吕布还真不知在这个没有发票的年代,到底是怎么收税的,于是便问薛兰。

    五原商业税赋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沿街各商户、摊贩,按摊位收定额税。另一种是关隘税,便是在入五原各道路设卡,商旅携货物通过,需层层缴税。

    解释完如何收税之后,薛兰对吕布道:“奉先有所不知,先前我已免去农民赋税,若再将商贾赋税将至三成,这五原一地各级官员开销,都捉襟见肘。”

    “要不说你脑子不好使了呢!”吕布见薛兰不懂,为他解释道:“得有商人才能收税吧!税赋降至三成,商旅加倍不就够了吗?”

    “这……”薛兰闻言沉吟,想不到这吕布数学这么差,开口道:“即便商旅加倍,赋税也只有六成啊!”

    “我就说一次,你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不明白的话,这五原郡的家就让魏崇来当了……”

    “薛某只是代管而已。”薛兰一听吕布话中称他为五原当家,立即打断吕布的话,要知道这五原郡的家,应该是吕布当的。

    “代管管的不错,你当这个家我放心。再说这乱七八糟事太多,我该长白头发了。”吕布看似说得轻佻,薛兰听来却是心中一震。饶是张懿,也未曾对他如此信任,将一郡内政全部交与他。

    吕布见薛兰感动的都要跪下了,没好气道:“你还听不听啊?”

    “听!听!”

    薛兰答完,吕布开口说道:“这些商贾来做生意,得住店吧!店家生意是不是好了。这些外来商旅得吃饭吧?饭馆生意是不是好了?养肥了这帮小老板,他们得潇洒吧!

    大大小小商贾生意都火起来了,大家得消费吧!得请家丁工人吧!得置宅子吧!如此一来,满街商贾云集,岂是六成那么简单?”

    吕布的话,薛兰听得云里雾里的,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他明白的是,吕布所言,确实大利民生,却不知如何加得赋税。

    良久,吕布见薛兰还没反应过来,对他说道:“你啊!读书都读傻了!商贾肥了,政府想来钱还不容易?再开一条商业街,收租行不行?官办客栈、酒馆行不行?回头让魏崇给你当个副手,鼓捣这玩意我估计他在行。“

    薛兰想不到吕布如此注重商业,不禁有些担忧道:“若这五原之民,都去经商,谁来耕地?”

    “买呗!真到那天,百姓肯定有的是钱!买粮、买肉、买菜,卖给百姓,还能挣一笔。”说着,吕布起身要走,临走之时留下句话:“你先去和魏崇商量商量,明天咱们再议此事。”

    吕布说完,便找到刘何、王贺,虽然进城时他早已问过城门官,得知成廉魏越并未有消息,他还是想问问二人,到底有没有收到成廉的书信。

    刘何、王贺连连摇头,引得吕布一阵郁闷。死来想去,吕布让刘何派一成廉亲兵,赴晋中去寻此二人。

    处理完太守府之事,吕布来到严婧住处。推门而入,吕布见小丢与吕研在院中嘻嘻,两只手同时绷起两个丫头,一人狠狠的亲了一口。

    小丢还好,吕研被亲之后一下哭了,大骂吕布流氓。严婧闻听吕研哭声,忙出门查看。一见吕布,脸上的冰山彻底融化了。

    自吕布出征,严婧无一日不挂念吕布。直到李封带人归来,说吕布与成廉魏越奔定襄,更是夙夜不能寐,生怕吕布有什么三长两短。几日来,严婧竟消瘦了不少。

    “母亲!”吕研一见严婧出门,连忙从吕布怀中跳出,一面摇她手臂,一面说道:“这吕布轻薄我!”

    汉朝之人,有名、有姓、有字、有号,除非地位悬殊,否则指名道姓便是骂人了。严婧听吕研对吕布指名道姓,立即板起脸来说道:“姑娘家家,说话如此不知分寸。”

    完!这严女侠脸上冰山刚化开,就又冻上了。吕布见严婧对吕研实在严厉,上前说道:“人家又没叫错,发这么大脾气干嘛?”吕布说完,让吕研去找小丢玩去,自己则跟着严婧进入屋内。

    严婧生活一如既往的清净,桌上只有半壶凉茶与桌上的赤霄宝剑。

    二人坐下,严婧便对吕布说:“女儿都让你惯坏了!”

    “我姑娘,惯坏了又怎样!”说着,吕布伸手便要去严婧的手。

    严婧见状,后撤跳开,赤霄剑已掐在手中。她怒目而视吕布,说道:“你敢轻薄于我?”

    吕布见状,一拍脑门。这严女侠明明对自己有情,在大家眼里,自己还是丈夫,不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吗?她咋这么抗拒呢?想着,吕布眉头紧锁,无奈道:“你咋跟咱姑娘似的!”

    严婧此时方才觉得失态了,将宝剑放到桌上,对吕布说道:“五原事务繁忙,将军还是早些归去吧!”

    闻听严婧送客,吕布眉头简直拧成麻花了!问严婧道:“你敢说我对我毫无情愫?”

    “有!”严女侠也不避讳,开口说道:“可我早已为人妇,将军又何必苦苦相追。”

    “靠!”吕布爆了一句粗口,质问道:“你丈夫是谁?”

    “吕奉先!”

    “我是谁?”

    “……”严婧不语,只是低头沉吟,欲言又止。

    吕布知道,此时严婧心里防线已近崩溃,见她不语,起身怒目而视说道:“从今往后,我就要在这宅子住下!你若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踏入这宅子一步!”

    严婧闻言,知道吕布这是逼她做出选择。要么与吕布结秦晋之好,要么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