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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定计
沐泽枫因宁远侯的一句话，推迟了行期，直到比较后定下那批蜀锦，一切安排就绪，这才和柳镇山他们告别。
柳镇山为他办了一桌酒席，为他践行。除了老太君年纪大了不出门，卫姨娘体弱不适，二公子游学未归，其余几个都坐上餐桌。就连到外地巡视柳家产业的大少爷也回来了。
酒过三巡，沐泽枫笑着对坐在身边的柳晏云说：“还没来得及让你学成那套剑法，我就要离开了，等我下次来，你不会就把学的忘了吧？”
“枫哥哥说笑了，云儿学过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忘，”柳晏云看着他温润的笑容，又补充道，“你走后，我会每天勤加练习的。”
“那就好，少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我会再来。算起来两个月后正是云妹妹及笈之时呢。”沐泽枫轻柔地问，“云妹妹要什么礼物？”
“枫哥哥能来就比什么礼物都好。”
“那我一定来！”
两人相视一笑，似有什么异样的情愫暗涌。
柳晏卿故作不见，埋头吃饭，心里却在为他们加油。柳镇山乐见其成，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有柳晏苍在一旁打趣道：“是不是不久后我就要有妹夫了？”
柳晏云耳根微红，垂下眼拿着汤匙搅着碗里的甜汤。韩芷月适时解了围，“你这个做哥哥的没带回个嫂子，怎好意思催你妹妹？”
柳晏苍讪讪，便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娘怎的这么着急，妹妹转眼也及笈了，是该物色婆家了嘛。”
沐泽枫很淡然，就像没听懂他的话一般，很自然地岔开话题说起京城的事。
“听说在外征战了五年的六皇子回京了。”
“是啊，大败西凉国，向西逐出五千里，现在西凉国已四分五裂，我大秦帝国后顾无忧了。”柳晏苍常年在外，见闻也广博些，关于六皇子凯旋的事他早有耳闻。
“六皇子真威风！”柳晏卿感叹了一句。
“那当然，六皇子是我朝最勇猛善战的一个，当今那么多皇子，能征战的没几个，能打胜仗的就更少了，就连镇守西蜀边关的齐老将军也难以匹敌。”柳晏苍格外骄傲，仿佛说的那个人是他一般。
柳晏卿一个蜀地偏远山区的女子，自然不清楚朝廷那些事。京城离得又远，她也就当成奇闻轶事来听。
一桌子人又从京城聊到了锦城，再聊到赏花会，一直到深夜才散去。
沐泽枫走了，锦城风平浪静，山庄似乎也平静下来，大家相安无事。柳晏卿却不敢懈怠，每日早起练习剑法，因为她一直记得自己被屠夫追打的丢脸场景。若自己会点武功，何至于此？
这天清晨，在慕芳院后园的竹林里练了剑，自觉得练得不错，正洋洋得意，却听见一声讥诮的笑声。
收起剑回头一看，尧华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看着她。
“喂，你笑什么？”柳晏卿不服气地问。
“你这叫剑法？不如不练。”
“狗嘴吐不出象牙”柳晏卿白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收拾好东西，从他身旁走过。
“小心你身边的人。”
尧华在她要走过去时，忽然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发现？”柳晏卿霍然转身盯着他。她也觉得自己身边是不是有奸细，但一直没有发现。
“还没有，只是这样觉得。”尧华避开她热切的目光，一切都没有证据，他不能乱说。
柳晏卿失望地转过头，撇了撇嘴嘀咕道：“切～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也是猜的。”
尧华冷着脸哼了一声快步离去。
柳晏卿看着他越走越快，知道他又生气了，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个大男孩就是这么别扭，成天搞像别人都欠他钱似的，动不动生气，看着也怪有趣的。
不过，他说的话……柳晏卿觉得应该不是胡乱猜测，他大概看到什么了吧。现在府中虽然看起来还算和谐，因为她越来越受老爷器重，大夫人就不敢轻易动她，但暗地里欺负卫姨娘的事却也不是没有。
柳晏卿知道大夫人决计不会甘心这样小打小闹，她在等机会。所以……何不在她动手之前就先把她的爪牙拔了？她的爪牙……首当其冲就是周嬷嬷……就来个一箭双雕，既除了爪牙又揪出内奸。
柳晏卿想好对策，兴高采烈地回到慕芳院。洗漱完，用了早膳，照例给老太君请了安，又看过卫姨娘，这才悄悄来到尧华的屋里。
“你来做什么？”尧华见她鬼鬼祟祟，不由感到奇怪。
柳晏卿“嘘”了一声，轻声说道：“有件事要你帮忙。”
她说的是帮忙，因为她从未将他当奴仆看待。尧华脸色好看了点，问道：“什么事？”
“周嬷嬷有个侄儿子，你去帮我找到他，然后……”柳晏卿在他耳边把算计人的计划说了一遍，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一直僵着身子，耳根发红。
等她说完了，他皱了皱鼻子嫌恶地远离她，说道：“说完了离远点。”刚才凑得近她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沁入心脾，搅得他一阵莫名的烦躁。
柳晏卿斜了他一眼，正要挖苦他几句，忽然见他喝了一声：“谁！”接着人就消失在门口。
柳晏卿跟了出去，见他站在院子里，望着院墙发呆，好奇地问：“怎么了，有谁来了吗？”
“没看见人。”尧华收回目光，淡淡地说。
柳晏卿皱了皱眉，她相信他，刚才一定有人靠近屋子，被发现后就跑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溜得也太快了吧。不过，这也说明了身边的确有不怀好意之人，她的计划必须尽快实施。
“好了，我回去了，记得刚才跟你说的事。”柳晏卿匆匆离去，她还有别的事要办。
回到屋里，仔细斟酌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丫鬟，那天和她一起出门的是春花和冬雪，回来后大夫人就训斥她和男子拉拉扯扯，告状的一定不是这两个丫鬟，她们没有机会，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所以，这两个人应该是可信的。
秋月和夏莹……她们知道的事不少。酒楼的事，她虽然没有告诉她们她在里面做了什么，和何老板有什么交易，但后来她去酒楼找何老板，帮着宣传，聘请佟大姐做糕点她们四个丫头都是知道的。如果她们是大夫人的人，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剩下的就只有四个二等丫鬟和其他小丫鬟了。一步步来吧，越贴身的人越重要。现在必须先把大夫人的人找出来，就从二等丫鬟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