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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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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熙虽然真的很想去看看是谁和自己有仇,但她毕竟不是特别无理取闹的人,也不是不识好歹。知道项越是为了她好,虽然失望,但也没再缠着他了,只怏怏的说,“那你记得拍个那人的照片给我,我总得要知道那人长什么样。”

    项越说好,目光柔柔的看着她,“你乖乖睡觉,别等我,人既然抓到了,早上就可以去上课了。”

    上课什么的……呵呵……

    奚熙都请过假了,当然不打算天亮了去上课。不过这会儿也不想多说,只撇撇嘴推他出去,“别啰嗦了,早去早回!”

    文劳路的仓库在城郊,在禹凌算得上人烟稀少的地儿了。

    项越按照沈南说的地址用GPS找到了地方。院大门紧锁,他的车刚停在外面,就有人打开旁边的小门跑出来,是个年轻男人,发型有些非主流,流里流气的,他走过来敲敲车窗,等车玻璃降下来,就问,“项先生?”

    “对,是我。”项越淡声答道。

    非主流笑笑,“南哥交代我给您开门,您等等,我去把大门打开。”

    项越颔首,那人就转身往回跑,没一会儿大门从里面打开,项越发动车子开进去,很轻易就找到了沈南所在的仓库。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一间仓库的灯是亮的。

    项越停好车,那个非主流锁好大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领着他走进了仓库。

    仓库里灯光更甚,高瓦的探照灯开着,把里面照的亮如白昼。沈南正跟着三|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前打斗地主,还有两三个在另一张桌子那儿吃东西。这些人看到他统统视而不见,该干嘛就干嘛,只沈南冲他打了个招呼,同时把手里的四个Q甩了出去,哈的大笑,“给钱给钱,两炸,我地主,翻翻,一人五十!”

    等把钱收到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非主流很自觉的跑去接了他的位置,继续和人斗地主。沈南把钱塞兜里,过来跟项越说,“来吧,那姐们儿在里面。”

    然后项越就跟着沈南穿过堆积高耸的货物,沿着空隙到了仓库最里面,一个年轻女人被绳子固定在椅子上,头发凌乱,脸露惊恐。她嘴里塞着布团,看到项越,眼睛亮了亮,好似见到了救星,呜呜的开始挣扎。

    沈南啧啧,“长的好就是占便宜。”颜值高,做坏事都不容易惹人怀疑。瞧这女的,也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该说自己哥们儿长的太具欺骗性。

    项越懒得理他,手插兜,问,“怎么抓到的?”

    “还能怎么抓到?一点点摸索推测呗,”沈南把耳朵上的烟拿下来用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继续说,“本来我以为能控制小区监控,还能破解电梯密码,那这人肯定是黑客高手,找来部队高人过来想要反追踪,谁知道根本什么痕迹都查不出来,我那哥们儿说要么对方是高高人,要么就是监控系统没有被攻击。我倾向第二种,毕竟要真是高高人,智商不会这么低,做这种恐吓没品的事,一点儿好处都没有,除了吓吓人,打草惊蛇,有个屁用!”

    他吐槽两句,接着说道,“之后我找来钢子,他是干刑警的,自有一套法子,结合各种情况,又挨个仔细询问了小区的保安,最后经过排查,就把嫌疑人定到这姐们儿身上了。”沈南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费了多少周折不难想象,毕竟两天时间要把这么个隐藏的这样深的人揪出来可不容易。

    “她是物业管后勤的,能查到妹子那层楼的电梯密码费不了多少事。负责监控室的保安说,事发那天中午,这女人带了酒菜请他吃,趁着那时候不会有人过去,两个人就锁着门吃吃喝喝,这名保安中途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也只以为是喝醉,担心被扣工资,也担心被人说三道四,这件事就不敢告诉其他人。”

    “你知道她为啥要和妹子过不去不?”也不用项越猜,他就说了出来,“妹子做慈善,每个月都往外捐钱,这女的孩子先天不足,有先心病,从在福利院工作的朋友那儿得知妹子做好事,就想让妹子帮她救孩子。妹子确实给了她五万块,孩子得救,病情慢慢稳定下来,以后只需要小心照顾,每月固定用些药物就能维持现状。”

    “当然,这个药物也不便宜,但也没有贵到离谱,她和她老公每个月工资加起来有六|七千,扣除房租生活费,艰苦点儿也足够养活孩子了。妹子就没必要再资助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老公嫌弃闺女是个女孩儿,又有病,就不怎么乐意掏钱,偶尔还家暴,这姐们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估计是把妹子当冤大头了,就想让她继续资助自己,等于是想让妹子帮她养孩子。”说到这里,沈南讥讽的看了被绑住的女人一眼,“上个月,年前那会儿,她再次通过福利院找到妹子求助,妹子没理她,这位就怀恨在心了。巧之又巧,妹子年后突然搬到她工作的小区住了,期间她又找了妹子一次,还是被拒绝,失望之下,又加上家里丈夫的不满和指责,还有亲戚的流言蜚语,总之估计压力挺大,一冲动就把孩子掐死了,掐死之后又后悔心疼,觉得这都是妹子见死不救的错,把一腔怒火都投注到妹子身上了,然后就有了这一出。”

    最后总结,“这是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啊。”

    项越也没想到真相竟这样匪夷所思,可笑至极。他目光沉沉的扫了眼呜呜摇头,满面惊惧的女人,没有了交谈的兴趣,转身就走,沈南哎哎两声,“这人怎么处理啊?”

    他闻言脚步不停,“先关着,等我回去商量商量。”

    项越开车离开,到市区的时候停下车给奚维打了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奚维估计也没想到真相竟这样荒唐。他们之前做了很多假设,怀疑了很多人,却唯独没想到会是个不怎么相干的人做的这一切,理由还这样奇葩!

    “该怎么和奚熙说?”项越不想探究那个女人的思维模式,因为在他看来她做的事一般人真理解不了,除了满足她变|态的报复心理,做这个又有什么好处?与其去关心变|态的想法,不如实际些想想知道事实真相的熊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做好事还做出了仇,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比起项越,奚维更了解妹妹,他这会儿已经接受了妹妹运气不佳遇上了蛇精病的事实,压下怒气,淡淡的说,“这事儿我和她说,她没那么弱。”转而说起怎么处理那个女人,“阿越,沈南抓人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

    项越说没有,“今天她值夜班,特意打电话把她引出来动的手。沈南手下的人身手利索,不会留下把柄。”

    奚维不信沈南,却非常相信项越,这话他也只是例行问一下,其实心里明白,项越做事不会虎头蛇尾,他是个有章法的人。

    于是说出自己的打算,“扔到西北那边的监狱,她杀了自己孩子,就是杀人凶手,不要她的命已经很对的起她了。”

    这样确实最保险省事,项越表示没有异议,不过……“我在西北的人面不行。”

    “这个我安排,”奚维说,“明天我让冯争和你联系。”

    项越沉吟片刻,“冯争百分百可信?”毕竟未经法律途径就把人关到监狱,到底是不合规矩的。

    奚维在那头笑,“放心吧,法院的书面文件我会同时办理,不会留下把柄让人将来指摘,不过这个要等我回去办,不能交给下面的人。而且冯争就算以后要抖出去,他不知道人具体关在哪也没用,我会找人盯着他,不会给他机会做小动作。”

    这种老奸巨滑的作风让项越叹为观止,不服不行,他笑着调侃,“难怪沈南对你这么忌惮,弄不好就要被你坑啊。”

    奚维也笑了,“你和他说,这次我欠了他人情,回头请他吃饭。”

    “吃饭还是次要的,把你收藏的那两瓶酒拿出来给他就行,我就是用这个才吊着他专心办事,要不人也不会这么快抓到。”

    奚维爽快的很,“这算得了什么,让奚熙拿给你,她知道我把酒放在哪了。”

    事情解决了,两人心里都轻松了许多,也有心开玩笑了。

    到公寓时已经凌晨快五点了,奚熙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等他。见他回来,她问,“那女的是不是叫张巧?”显然奚维已经和妹妹通报过了。

    项越说忘问了,他换了拖鞋,走过来说,“从我走你是不是一直没睡?”

    奚熙还在纠结他的‘忘问了’,“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都能忘!?(ー_ー)!!”

    “我只要知道凶手是她就行,至于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项越解开西装的扣子,脱下挂到玄关的衣架上。

    奚熙嘟嘟嘴,“我猜肯定是张巧,最近得先心病又不是孤儿的,我也就帮了她还有另外一家人,不过那家人已经回老家了,只有张巧又找过我。”说着有点儿失落的叹气,“何必呢?既然不想养了,把孩子丢福利院不就好了,干嘛要杀了呢?那也是条命啊!”

    项越劝她,“人性扭曲的时候,你不能用常理推断。别想太多,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我的错!”奚熙大眼瞪圆,有些欲盖弥彰,“我之前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项越拍拍她头,柔声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不去点醒她微红眼眶和苍白的脸色。心下却忍不住叹息,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