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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chapter 37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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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局长正在跟程老夫人打招呼,“程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这么喜庆的时候过来打扰。”

    今天的程老夫人一身黑红色相间的礼服,肩上搭了一件黑色镂空真丝披肩,风姿绰约。

    她打量了一眼明局长后面的人,声音响亮,“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明局长在我们家的订婚典礼上不请而入?”

    明局长尴尬地笑了笑,“是这样的,刚接到通知,发生了一起女子不正当交易案件,需要程丰公司常务总经理程彪先生跟我们回去调查。”

    程老夫人愣了愣,“这和程彪有什么关系?和我们程家有什么关系?”

    “程夫人,有没有关系不是我和您说了算的,如果一点都没有关系,我们也不会找上门来。”

    程夫人语重心长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明局长抬头朝主桌看去,看到程彪坐在那儿,他又对程老夫人礼貌地笑笑,“抱歉,其余的我不能说,涉及机密,不方便透露。”

    已经有警察不动声色把程彪围了起来。

    程彪在旧时候,是个货真价实的贵公子,真正的临危不乱,此刻依旧让人侍候着,慢条斯理地喝功夫茶。

    今天到场的都是程林两家的朋友,都是在黎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不明不白带走了男方的亲叔叔,明天不知道媒体又要怎么写。

    双方一时僵持着,场面很不好看,程老夫人的脸色更不好看。

    明局长则因为带了这么多人,知道程彪一时半儿走不了,也不着急。他年纪虽然轻,却一点都不急不躁。

    那一边,亲家林有国刚招呼完自己家的客人,看到这边有情况,跟林泽笙示意了一下,让他过去看看。

    林泽笙点点头,继续跟一位朋友聊了几句,聊完又喝了半杯酒,这才走过去。经过明局长身边的时候,两人用眼神短暂交汇了下,然后似是不认识一般又错开。

    林泽笙直接走到程老夫人面前说:“阿姨,不如先让三叔配合他们一下,否则这样下去,仪式也不好举行。”

    有人在旁边附和:“大嫂,我早说了阿彪这么胡来迟早要出事,你看……”说话的是程丰集团的荣叔,是跟着程老先生打江山的功臣,平时看不惯程彪的跋扈作风,经常吵架。

    程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荣叔马上不说话了。

    程老夫人用商量的语气对明局长说:“明局长,能不能等阿彪他侄子的订婚仪式结束后再说?你放心,仪式结束后我亲自送他去警局。”

    林泽笙也笑着说:“今天是我妹妹订婚,不如明局长也留下来喝一杯薄酒?”

    明局长思索了一会,依然摇头,“在场的各位都是明事理的人,如果事情不是这么紧急,我不会挑这个时候过来,直说了吧,我今天过来,是上级部门的决定,不是我能做主的,如果2小时内没把人带回去,我要接受处分。”

    所有人沉默了,都看向主座的程彪。

    只见他喝完最后一口茶,慢慢站起来,语气轻松,“那就这样吧,我随明局长出去一趟,各位抱歉,你们吃好玩好。”

    阳光透过头顶的帷幔洒下来,洒到他头上、肩上、脸上,虽然人到中年,如果仔细分辨,依然能找出他年轻时的俊朗模样,只是此刻,这份俊朗里带着一丝萧条。

    他又对程夫人笑了笑,“大嫂,替我跟子浔说声抱歉,不能做他的主婚人了。”

    程老夫人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道阴影。

    明局长似乎松了口气,他对林泽笙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率先离去,程彪跟在他后面,接着是其余警员。

    男方主婚人被带走,仪式被迫中止。

    在座的人都大气不敢喘,有人甚至在心想着,回去要赶紧抛了手头的股票,因为今天的消息要是放出去,明天两家的股票怕是要大跳水了。

    程子浔赶到的时候,场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程老夫人正在吩咐荣叔,“找人问问,阿彪出了什么事?”

    荣叔应了声离开。

    林有国对程夫人说,“亲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大家族都是要面子的,他刚才不过来,是不想让程家觉得难为情。

    程老夫人坦言道:“真是太对不起了,今天这样都是我们的问题,改天……”

    “不用改天了。”

    所有人看去,是林晓一身白色礼服,大概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脸色略微泛红,但是嘴唇是白的。

    林晓一字一句说:“这个婚我不订了。”

    林有国喝了一声,“胡闹!”

    林晓看了一眼爸爸,委屈地说道:“爸我没胡闹,我刚看到新闻,说是一个基金会以赞助学生出国留学的名义,进行……”

    程子浔打断了她,“林林!没有确定的事情不要乱说。”

    他头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跟她说话,林晓瞪着他,牙齿咬着下嘴唇。

    程子浔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很多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场地,他放缓了语气过去搂着她,“林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中国的基金会这么多,这样的新闻还算少吗?”

    “还查什么?刚才是你先在新闻里看到卢薇的不是吗?她是个孤儿,在这里就我一个朋友,背井离乡被骗去美国……”她一想起好友的遭遇,就开始掉眼泪,“你说,为什么这么巧我们会看到这条新闻?是因为她太可怜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让我去救她……”

    她红着眼说着,程子浔也是一脸忧郁。

    程子浔无力地说:“林林,我去安排人找她,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来查……”

    林晓抹了抹脸,把手里的捧花扔给他,“好,你去查你的,我要去找卢薇。”说完就要走,却被刚走来的林泽笙拉住手腕。

    林泽笙:“你要去哪里找她?就凭一条过了气的新闻?”

    林晓回答不上来,想想也是,去哪里找?美国?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眼泪开始往下掉。

    林泽笙被她哭得心烦,把领带扯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当初跟你说了这个程家不简单,你又不听!”

    林晓吓得果真不敢哭了,只是低声抽泣。

    林泽笙刚吼完就后悔了,她毕竟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怪她,此刻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更是心烦。干脆站到一边去抽烟。

    这兄妹俩一个吼一个哭,程子浔在旁边心疼得要命,可是对方是他的大舅子,而且今天的事情确实是程家不对……可是程子浔刚抬脚走近她,林晓就马上瞪他,他只好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

    程老夫人不知道何时走了,林有国跟林泽笙交代了几句,也回去了。

    此刻只剩他们三人。

    林晓哭花了整张脸,跑过去对林泽笙说,“哥,给我根烟。”

    林泽笙看了她一眼,扔了还没抽完的半根烟,“走,回家。”

    “我们走了,那他怎么办?”她指的是程子浔。

    林泽笙马上冷了眉,“那你就名不正言不顺地留下来吧,明天要是你上了程家这个基金会的新闻,别怪哥哥没提醒你。”

    “可是我觉得这些跟程子浔都没关系……”

    “你忘了那个卢薇了吗?”

    林晓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泽笙就扔下她大步走了,她知道哥哥是真生气了,回过头看了程子浔一眼,后者正无辜看着她,她欲言又止了一会,一跺脚,狠狠心跟着林泽笙离开。

    程子浔一直在旁边看着,兄妹俩说话,他插不上嘴,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只觉得无比心累。

    周平不知何时走到他旁边,“二哥,现在怎么办?”

    程子浔走到湖边,本来还有游湖的节目,附近停了好几艘游艇。他在草坪上躺了下来,此刻有云遮住了阳光,他却依然觉得很刺眼,用手遮了眼睛,“让我一个人睡一会。”

    周平默不作声坐在旁边陪他。新娘跑了,哪个新郎会睡得着?只是心里难过罢了。

    林泽笙的迈巴赫里,林晓用湿纸巾擦了擦脸上花掉的妆,她照了照镜子,眼睛有点肿。找了瓶水喝了几口,才说道:“哥,你满意了吗?”

    林泽笙刚启动车,闻言目光闪了闪,“在乱说什么。”

    林晓转头看他,她的哥哥跟她一样,有着浓密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小时候爸爸就说哥哥更像妈妈一点,脸上的轮廓感更强。

    “哥,别骗我了。”

    林泽笙沉着脸:“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骗你。”

    林晓看着他握方向盘的手,说道:“其实你知道我们的订婚会搞砸,所以当初答应得很爽快,对不对?”

    她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到手上青筋冒了冒,然后又恢复常态。

    林泽笙不露声色地踩油门,“我哪会知道今天的事。”

    林晓放弃探究他,吐了口气,看向窗外,“你一直跟我讲,程子浔不是最好的选择,哥你告诉我卢薇在哪里。”

    林泽笙:“她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去问明局长,我知道你跟他经常见面,在方曼的那个别墅里。”

    林泽笙一脚踩住刹车,“你怎么知道的?”

    林晓冷着眼看他,不做声,脸上的表情仿佛说着:果然你们认识。

    林泽笙无意中被自己妹妹摆了一道,静了半分钟,重新慢悠悠开车,“不告诉你,是怕你被牵连。”

    “你就不怕牵连方曼吗?”

    林泽笙:“……”

    林晓:“哥你让我见卢薇,我保证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

    林泽笙被她缠得没办法,“我去问问明灿再告诉你。”

    林晓松了口气,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公安局内,审讯室。

    询问笔录工作进行得不大顺利。

    记录人第三次问程彪:“程先生,请您详细叙述程丰助学爱心基金会的运作情况。”

    程彪喝着咖啡,“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记录人:“……请程先生配合,体谅我们这些工作人员……”

    程彪笑了下,“我要是不配合,会在亲侄子订婚典礼上跟你们明局长过来吗?”

    记录人严肃地说:“协助警方调查,是每个国家的公民应尽的义务。”

    程彪点点头,“这个我赞同。公民有义务,那么警方有什么义务?”

    记录人:“……”

    门突然开了,明灿走了进来,“怎么样?”

    记录人马上递给他记录本。

    明局长看了一眼,这上面是刚才半个小时内问出来的内容:

    姓名:程彪,性别:男。后面……空白。

    明局长忍着脾气没有骂这个记录员,挥挥手,“你去休息,我来。”

    记录员给明灿端了杯茶,马上溜走了。

    明灿把记录本放旁边,对程彪笑了笑,“程先生,我知道你是在跟我生气,我跟你赔罪来了。”

    程彪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温度,“我哪敢生您的气?黎城公安局历任最年轻的局长啊……”程彪赞叹着,“我知道明局长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肯定有几分能耐,可是这个城里又有多少人知道,您的父亲其实是……”

    明灿变了脸色,拍了拍记录本,“你想说什么?”

    程彪点了根烟,把烟盒顺着桌子滑到明灿面前,他抽了一口烟,然后看着这位年轻的局长,再老练的年轻人,也控制不了突然被陌生人揭开家世的盛怒。

    程彪吐了口烟,背靠着椅子,“明局长,就这样吧……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想说。”

    明灿脸上几番变化,两眼凶狠地盯着他看了足足两分钟,终于摔门而去。

    程彪慢悠悠拿起桌上的咖啡,浅酌了一口,整个人终于松弛下来,只是感觉后背湿了。

    这个明灿,真是不容小觑,刚才对视的两分钟,仿佛经历了一次刀光剑影的打斗,不过好在他事先调查过明灿,已经有过准备,但是此人为什么要隐瞒这么大的来头,来黎城屈就做个小小的局长?

    程彪看了看表,皱眉,回去就要炒了这个墨迹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