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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纯纯当然不能说话, 事实上, 或许跟她的意识觉醒有关，她并没有什么痛感，只是这具身体本身条件反射的因痛苦痉挛, 不过这倒是为她增加了不少助力，不然她还真不一定能对自己这么狠心。
周棣见苏纯纯听了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强忍着痛苦，苍白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 他竟然觉得这反应才算是意料之中的模样。若是苏纯纯当真就此求饶他反倒觉得没什么趣味了。
因此, 他也不在乎苏纯纯冰冷刺骨的视线, 唇角含笑的伸手牵了锁链, “走吧小乖，我们该去吃饭了。”
他说着迈步往门外走去, 手中的锁链拉扯着苏纯纯。锁链被拉了起来, 她也就借此站起了身，只是还没挺直脊背, 脖颈处传来的力道便让她脚下踉跄。周棣明明看起来没怎么用力, 却是将她拽的两步跌倒在了地上。
只是脖颈上勒紧的力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因此半点也不能停下，站不起身来便只有跪着爬过去。
“唔……”苏纯纯闷哼一声, 即便拉扯的力道让她难受至极, 她也不愿意跪着臣服, 而是半撑在地上匍匐着跟上, 不过这速度自然赶不上周棣的, 所以她也只能伸一只手堪堪抓住锁链，以减轻自己脖颈上勒紧的力道。
终于到了餐桌边上，周棣一路看似悠闲的迈着步，眼角斜觑到苏纯纯伏趴在地上气喘吁吁，乌黑的长发如瀑披散遮住了大半若隐若现的肌肤，瘦削的肩膀颤抖着，只是抬起头时，美丽苍白的面容却是冰棱一般，半点屈服的意味都没有！
周棣无意识的捏紧了手心，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人演戏倒是对自己真狠。
他冷笑一声，“这才走几步路，小乖怎么就累成这样？那待会儿主人带你到院子里去散步可怎么办？”
这副模样去外面？……苏纯纯闻言一瞬间脊背僵硬，冷如寒潭的眼眸似乎也有一瞬间波动。
望着她仿佛一闪而逝的僵硬神色，周棣心里突然就舒坦了，他坐到沙发上笑着拍了拍手，“小乖肯定饿了，上菜吧。”
他话音一落，便见一排少女排列的整整齐齐跪爬了过来，她们背上都盛放着在这末世算得上精美至极的菜肴，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爬到了桌边，缓缓将菜肴放到桌上。
苏纯纯此时虚弱至极，只能半趴在地毯上，勉强撑起身子看着桌上的菜。
虽然她本身没有饥饿感，但这具身体要是再不进食，怕是真的会饿昏过去。
周棣看着她目不转睛盯着菜肴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些想笑，他本就生的俊美好看，这时眉眼温柔眸光璀璨间，只看得人心神发慌。
“哐当”一声，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刚刚因为不小心看了一眼周棣，而抖了一下打翻了饭菜的少女脸上一瞬间血色褪尽。
“这是怎么了？”
周棣轻轻开口，他的声音很温和，甚至唇边笑意不变，只是那少女却已经是面如土色。她浑身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口中因为极度害怕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主，主人，饶了奴，奴，再也不敢了……”
苏纯纯眨了眨眼，通透的眼眸沉静，像是有些疑惑，不过是打翻了菜肴用得着反应这么大么？
周棣瞥了眼一边安安静静的苏纯纯，突然扬了扬眉，“来人，丢到后院狗圈里去。”
“不，不要！主人！不要把奴丢进那里面去，奴会被撕碎的……您，您想让奴做什么都可以……”极度的恐惧竟然让她扑上前想要抓住周棣，甚至露出个谄媚的笑来。
只是人还没触碰到周棣的衣角，便已经被他一脚踹出老远。
周棣神色隐隐带着嫌恶，“你还是去陪我的狗吧，小可爱们也有好几天没吃到肉了，估计饿坏了。”
少女脸色惨白，顿了半晌疯了一样推搡着来抓她的人，“不！我不要！”
这惨烈的叫声让苏纯纯终于有些不忍的皱了皱眉，她费力的伸手想要拿过一边掉落的餐刀，只是她还没动作，手腕便被一只手握住了。
周棣简直想笑，又要演这种白莲花的人设？既然她想演，他就成全她。这种拉拢人心的同时又显得自己多高尚无私惯常用的手段而已。只是，这些人可不一定会懂得感恩。
周棣眉眼带笑，俯下-身看着她，“小乖要做什么？”
苏纯纯对上周棣笑意不达眼底的眸色，却是毫无畏惧，只瞪视着他。
跟她目光对视，周棣像是才发现她并不能说话，他笑了笑，“看我都忘了小乖还不能说话，我帮你接回下颚，只是……”
他说着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要再跟我玩咬舌自尽的把戏，嗯？不然……”他顿了顿，扫视了一圈大厅里的人，“我的小可爱们会很想要尝尝她们的味道。”
他的话语好像戳中了苏纯纯的软肋，见她听了他的话后身体僵硬了一瞬却是没有反抗，因此手中动作，苏纯纯的下颚骨已经被接了回去。
苏纯纯其实也一点都不想要再被卸掉下巴了，虽然她不疼，可控制不住留着口水的模样实在影响美观。
下颚刚被接好，她便抬眸看了周棣一眼，那里面冰冷的恨意满溢而出，只是像是顾忌到他刚刚的话，她不得不暗暗握紧了拳头，缓缓低下了头。
终于，苏纯纯抬手缓缓擦了擦嘴角周围，开口的嗓音有些嘶哑，“她不过是打翻了饭菜，你何必不留一丝活路？”
“呵，不过是我的玩物，我要她活就活，要她死就死。”周棣笑意嘲讽。
苏纯纯呆了一会儿，随即神色渐变，看着他的眼神极其复杂又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她几乎是怒吼出声，“玩物？你凭什么将他们当作玩物？你以为你就高人一等么？”
周棣只觉得苏纯纯那双眼睛里面藏着浓厚的情绪，压得他心口一窒，不过这是她送过来的极好的机会，他也就顾不上去探究她此时眼底深处到底藏了些什么。
他本意也不是让她恨他，而是给她个机会，让她发现，他其实，和她是一路人。
周棣像是被她的话语刺激到了，脱口而出，“我当然可以将他们都当做玩物！这一切，房子、金钱、权利，包括他们所有人，假的！都是假的……”
他原本气愤至极，只是越说声音倒是渐渐低了下去，神情恍惚，“他们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呢……都是假的……”
大厅里的少女们俱都跪趴在地瑟瑟发抖，周棣突然发怒，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更何况去计较他胡言乱语的话呢？
只有苏纯纯闻言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即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神色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是那平静的模样下又有些怪异的嘲讽。
周棣心里再一次有了一点怪异的感觉，她那模样仿佛在看他的笑话一般。不过下一瞬间他正对上苏纯纯的眼神，突然瞳孔收缩，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几步上前死死抓住她。
“你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周棣低沉的嗓音近乎颤抖的开口，“你，你也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