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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抢戏的泪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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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笑了,声音清越,如流水、如玉石,“你可知,我为何被人称为‘玉无颜’?”

    月光水色交织,连他白袍衣摆、袖口绣着的仙鹤都显得分外出尘缥缈。

    楚留香一时出神,但很快收敛心神回道:“等你取下面具我想就知道为什么了。”

    傅凌衣声音清冽:“我如果取下面具,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

    “因为。”傅凌衣说话干干脆脆,如利剑斩断磐石的不留余地:“如果你看到我的相貌,一定会觉得自卑的。”

    楚留香生的自然是极为英俊的,双眉修长、鼻梁挺直,充满着男性所特有的魅力,便如同战场厮杀的铁血将军。

    但他亦是秀逸温雅,那双清澈的眼睛,以及他笑的时候上扬的唇角让他又变成了一位浊世佳公子,如此的斯文俊秀。

    这样的人一般只会让别人自卑。

    宋甜儿实在受不了这个人说话时那种高傲的语气了,她忍不住小声反驳道:“你……”

    ——你说话太傲慢了!

    剩下的话已被死死扼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得声。

    白衣傲慢的青年抬手将面具摘去,将他的容貌彻底暴露在几人面前。

    在看到他的面容后楚留香已屏住了呼吸,几乎连心跳都要停止,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人生成这般模样。

    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呢?这样如妖魔般夺目惑人的相貌。

    连着左眼下的那点泪痣亦是如此冷冽而妖美。

    如妖魔般的青年负手而立,他的长发是肆意流动的墨,那袭白衣承载着这天地最让人遥望的月华。

    傅凌衣低眸看着楚留香:“你该懂了。”

    楚留香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懂了。”

    原来无颜的意思是指让别人自惭形秽,无颜以对。

    他说他会后悔,楚留香果然也觉得后悔了。

    哪有一个女子能抵挡得了这样的容貌,苏蓉蓉还好,只是有些晃神。

    宋甜儿和李红袖早已看呆了去。

    楚留香咳了一声,请求道:“阁下还是将面具戴上吧。”

    再看下去,他觉得李红袖和宋甜儿都要和他跑了。

    楚留香不由转身看了眼李红袖和宋甜儿:你们两个不是讨厌他说话的态度吗?现在又看的目不转睛是什么情况?

    楚留香又回身看向傅凌衣,饶是他也难免惊艳,不由叹息:人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说话做事再如何不如人意,只要往那一站仍能获得许多人的爱慕欢喜。

    傅凌衣被他的表情逗乐了,他就是喜欢别人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憋屈表情,于是忍不住笑着俯身贴近楚留香。

    说出的夸奖怎么也不像夸奖:“我突然发现你皱眉的样子还是能看的。”

    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楚留香失去了所有动作,楚留香怔怔望着那双灼灼艳丽的凤目,墨一样深的眼瞳落着让人迷醉的星光。

    楚留香又发现这个人眼睫毛很长很长,实在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长的了。

    微敛时甚至能落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更使得那点泪痣动人心魄。

    楚留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左眼下的那点泪痣。

    他身后的宋甜儿下巴都要掉了:“……你在干嘛?”

    李红袖:“……”

    苏蓉蓉一把捂住额头,这是在犯什么浑?

    而傅凌衣,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我说……你在做什么?”他声音阴恻低沉,如同从地狱传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楚留香干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抱歉抱歉,情难自禁……”

    苏蓉蓉带着复杂的同情看了眼楚留香:情难自禁,所以楚留香你是丢了你的脑子是吗?

    她一手拉着李红袖一手拉着宋甜儿,面上十分淡然的站的更远些。

    果不其然,只见那白衣青年呵呵一阵冷笑,“楚留香,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月光下,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一弯,从袖中滑出两柄……寒光凛然的菜刀。

    傅凌衣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么冒犯过了,何况被人冒犯的是他最讨厌、最在意的一点,当即想剁碎了楚留香包成饺子喂狗的心都有了。

    楚留香自知自己言行失礼,对傅凌衣的攻击哪敢回手,只是不断闪避,嘴里诚恳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的泪痣真的很漂亮,不由自主摸了摸。”

    原本凌冽、大开大合的攻势突然一顿,怎么了?楚留香放下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受了几刀的矮方桌,小心翼翼的看向傅凌衣。

    对方的神色很是奇怪复杂,竟然就站在那里发起了呆,在感受到楚留香的目光后,傅凌衣一秒回神,一个冷冷的眼神扫向楚留香:“看什么看?”

    他语气不好,眼神不善,但总算将那两把看上去就杀气凛然的菜刀收了回去。

    楚留香松了口气,弯腰将那方上好的黄花梨木矮桌放好,不由笑着多说了句:“怎么不动手了?”

    他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好好回答,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冷冰冰来一句:

    “就你这样的,剁碎了喂狗狗都不吃,我还是别白费力气、凭白脏了手。”

    楚留香:……

    苏蓉蓉掩着嘴笑的肩膀抖动,李红袖、宋甜儿笑的歪成了一团。

    之前她们还对这说话刻薄的青年没什么好感,可如今却又觉得他十分可爱有趣。

    他说话多有趣啊,当然,被说的人不是她们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有趣。

    笑你妹啊笑。

    傅凌衣脸颊有些不爽的鼓了鼓,他对着楚留香一伸手:“拿来。”

    “别急别急。”楚留香笑眯眯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不如坐下好好歇歇,正好我这里有些点心清茶,你不妨尝尝。”

    傅凌衣撇了撇嘴:“你和我很熟吗?”

    “不熟。”

    “不熟你请我吃东西?”傅凌衣不由阴谋论,他一脸警惕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说,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楚留香无奈:“阁下这是哪里话,我什么算盘也没打。”

    傅凌衣不信:“真的?”

    楚留香道:“自然是真的,何况阁下为何要觉得只有熟人才能坐在一处喝茶聊天呢?只要是志同道合、趣味相投,即便是初次见面也可以谈天说地啊。”

    “那再见了啊。”傅凌衣直接上了轻功,一把将白玉美人从毫无防备、一脸诚恳讲话的楚留香那里拿走。

    傅凌衣手指抚摸着白玉美人道:“一来咱俩不是志同道合,二来咱俩也不是趣味相投,咱们没什么天地可以说。”

    楚留香眼皮抽了抽,被噎得不知如何应答。

    眼见傅凌衣一甩袖子,转身就要离开,楚留香一把拉住他袖子:“等等,其实品茶也不一定非要谈天说地。”

    傅凌衣嫌弃的把袖子扯回来,更嫌弃的看着楚留香道:“只喝茶?无聊。”

    江湖人称楚留香傲慢、无礼、冷酷,但他大部分时间总是一副优雅温文的样子。

    但现在,楚留香实在维持不住他给人的既往形象了,他长长长长叹了口气:“你真是我见过最难招待的客人。”

    傅凌衣看了他一眼,忽的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这次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飞身而起,踏浪离开。

    原该是缥缈出尘的白衣在他身上更多的是肆意轻狂。

    被他那一笑迷晕了的宋甜儿捂住胸口道:“他这笑是什么意思啊?”

    楚留香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水天月色里:“不知道。”

    楚留香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正式自我介绍。

    傅凌衣为什么笑?

    因为他想到自己的朋友了,除了褚师,九百和明教朋友都说过他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他那时候第一次见九百万是在君山脚下,他那时受了重伤,九百万想要帮他。

    却被他冷冷刺了回去,不过九百可不像一般人,他非但没被气得七窍生烟反倒嘻嘻哈哈问了句:“你属蛇吗?嘴那么毒?”

    后来,九百又带着他去了那个据说是三大风雅地的万花谷,在那里认识了那个又呆又认真的褚师素问。

    傅凌衣难得微笑,虽然不知道九百和素问去了哪里?亦或有可能和他一样,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过不管是那种都不必再担忧了。

    以九百的武力值和脑子肯定吃不了亏。

    素问虽然没脑子,但他身手不错,医毒更是双绝,再加上他运气一向逆天,应该也不会吃什么亏。

    总之,以后就不要因为这俩货纠结了,还是赶紧把白玉美人还给金伴花,然后去看遍这个世界的山山水水、吃遍这个世界所有的特色美食。

    既来此世间,总不能辜负上天美意,等那天该回去自然就回去了。

    金府。

    书房,金伴花觉得自己要吐血了,那是他最最最最喜欢的玉雕,是他特意跑到新疆花了大价钱选购,又回来找了最最最有名的玉雕大师雕琢。

    如今居然就这么丢了、丢了、丢了,金伴花心痛到不能呼吸。

    他恨啊,此刻他已不恨傅凌衣了,那是谁?那是盗帅楚留香啊,大名府的高手“双掌翻天”雀子鹤和“梅花剑”方环都对他无可奈何。

    甚至连什么时候楚留香进来、被人盗了宝都知道,咦。

    这么说来,金伴花眼睛一亮:傅凌衣果然还是很厉害的啊。

    这么大点年纪就能发现楚留香,轻功虽然不及楚留香但也不会差太多。

    金伴花不由叹道:“算了算了,既然被盗了我就只当这东西从来没有过吧,傅先生虽然没能保护好白玉美人,但在回来路上他不止保护好我所有财物,更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若是没有他我们怕是连命都没了。”

    他说着说着,更是有了悔意:“我先前所言和忘恩负义之人有何区别?等傅先生回来定要好好跟他道歉。”

    突然听到一人冷冷道:

    “不必。”

    这是傅凌衣的声音?金伴花赶紧站了起来讨好道:“傅先生,幸苦你了,那白玉美人咱就当她压根没存在过吧?你赶紧坐下歇歇。”

    却听傅凌衣哦了一声:“那我再去把这白玉美人还给楚留香好了。”

    白玉美人?

    还给?

    “别啊!傅先生!”金伴花急了。

    又听外面一声轻笑,却是有一个木匣子被扔向了金伴花的怀里,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金伴花最最最最喜欢的白玉美人。

    金伴花一脸满足的抱着她,感觉自己啥都不缺了,一会,他赶紧招呼傅凌衣进来:“傅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先前我一时犯浑,还请您原谅。”

    窗外静悄悄,无人应答。

    就在金伴花后悔的不行,觉得果然是自己先前太不该说那些话时,又听外面还是冷冷一句:“谁会在意你这个蠢货说了什么,我要去游山玩水去了,不见。”

    这次才是真正静悄悄,无人应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