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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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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若跪在流苏面前。“属下办事不力, 将华楼主跟丢了,望主上赐罪!”

    昨夜, 般若派去的人跟着觅夏在城中转了一圈之后又回了梅园, 直到今日他们才发现已经将华笙跟丢了。般若知道之后,连忙来向流苏请罪。

    流苏听后, 也不责怪, 只道:“罢了,把他们都撤回来吧,不用再盯着她了。你先起来吧。”

    流苏与华笙, 虽是盟友, 但流苏总归还是要防着些的。派人盯着华笙, 只为心安。她知道华笙的能耐,更何况这本就是她的地盘, 底下的人会跟丢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多做怪罪。

    “多谢主上恩典!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般若走后, 韩束又急急忙忙进来了。

    “何事如此慌张?”

    “殿下,京城传来消息, 齐王已经启程前来定阳城, 不日便会到达。”

    流苏顿觉头疼,齐王一来,她可就不像这几日这么清闲了。

    不过, 在京的王爷, 若没有皇命, 是不能随意出京的。

    “他是以什么由头来的?”

    “定阳总兵往京城送了份急报,道是定阳城外山贼为患,请朝廷派兵相助。齐王向皇上请旨,愿带兵前来剿灭山贼。”

    定阳总兵是齐王的人,此举明显就是齐王借故欲来定阳城,流苏不相信皇上会不知道齐王的心思。

    “皇上同意了?”

    “皇上令齐王领了两万兵马前来相助,并且嘱咐齐王勿要让山贼扰了殿下您的清静。同时,皇上还派了薛御史做为监军一同随军而行。”

    流苏垂眸不语,皇上明知齐王若是来了定阳城会给自己与华笙添麻烦,却偏偏还会同意让齐王过来。如此,流苏若再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想必他派的那位监军,监的不是齐王,而是自己吧。

    他就这么怕自己会去抢夺龙脉,做不利于他的事情吗?

    韩束看了一眼被流苏硬生生折断的笔身,垂下了头接着道:“还有件事,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流苏冷声道:“说。”

    “与薛御史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公子。那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云妃,流芷云。照宫里所传的消息看来,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流苏眉心紧蹙,明明她离京之前已经在皇上面前软硬兼施,消了皇上的戒备,这次皇上又会如此行事,想必定是受人挑唆。他不派别人,偏偏派这汝南王之女前来,想必挑唆之人,估计就是这流芷云了。

    这流芷云,果然是个有能耐的人。

    “汝南王那边可有动静?”

    “并无异样。”

    流苏揉了揉眉心,道:“本宫知晓了,汝南王那边,多派些人盯着。”

    韩束领命退下。

    流苏断断续续地下了几道命令之后,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待她腹中响起了声,她才反应过来,今日卫长轻还未来叫她去用膳。

    见小茹端了晚膳进来,流苏便问:“卫长轻呢?”

    今日的事情比较多,她一忙起来就忘了给卫长轻换药的事情。不成想,卫长轻竟也忘了来叫她去用膳的事情。

    莫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小茹脸色有些怪异,“卫姑娘拉着小郡主出门去了。”

    流苏心中略感失落,前几日卫长轻都是来拉她出去玩的。这流年与华笙一回来,她就把自己抛之脑后了。

    “去哪了?”

    小茹的脸色更加怪异了。

    “青楼……”

    快活楼之前,流年别扭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男装,尴尬地看着卫长轻。

    “师叔,你带我来青楼干嘛!”

    卫长轻头上戴了顶学子帽,正好挡住了她脑袋上的绷带,她穿了一身青色长衫,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俏书生的感觉。

    不过,她说的话以及那鲁莽的动作,倒是毁了别人心目中读书人的形象。

    “走,带你去快活快活!”

    卫长轻揽着流年的肩膀,直接就将她往快活楼里拖去。

    流年挣扎道:“开什么玩笑!要是被师傅知道了,师傅定会不高兴的!”

    “没事的,师姐现在又不在这,你不说,我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了!”

    流年踩了卫长轻一脚,挣开卫长轻之后板着脸道:“你自己去快活吧!我要回去了!”

    她可不能做对不起师傅的事情!

    卫长轻忍着脚痛,拽住了流年,附在她耳旁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傻啊!师叔这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你这么闷,什么都不会,师姐又怎么会因为欲求不满而被你气走!”

    那句欲求不满配上快活楼里的笙歌曼舞,惹得流年满脸通红。

    “师傅才不是被我气走的!觅夏姐姐说了,师傅是有事去办!”

    以前流年总是称觅夏为姑姑,不过觅夏嫌她喊的老,便让她改口叫姐姐了。

    卫长轻紧紧拉住流年,向一旁过来询问的姑娘低声嘱咐了几句,才继续哄骗着流年。

    “我问你,你想不想让你师傅高兴高兴?”

    流年戒备地望着卫长轻,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卫长轻高兴的说:“这就对了!走,师叔教你些东西,你若是学会了,保管你能哄你师傅高兴!”

    流年就这样,被卫长轻连哄带骗地拉到了楼上的房间之中。

    一路走来,各个房中传来的呻.吟声,听得流年面红耳赤。

    她有些时候虽然呆了些,可那并不是傻。

    这青楼是什么地方,她还是知道的。

    流年端坐在桌边,看着卫长轻左拥右抱,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妹妹的,油嘴滑舌的就像常混烟花之地的浪子似的。终于忍无可忍,吼了句:“师叔!你到底要教我什么啊!”

    卫长轻张嘴饮下左边那姑娘喂来的酒,慢悠悠地说:“这不是教你了嘛?首先呢,你得要嘴甜些。姑娘家的,总归是想要听人夸赞的。要是你总是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甜话都不知道说,那要怎么哄她开心啊?”

    一旁的姑娘掩嘴吃笑,轻锤着卫长轻的肩头,道:“公子倒是挺会哄骗人的嘛!莫不是方才那些话都只是为了哄我们姐妹二人开心的吧!”

    卫长轻取下那姑娘的手,笑道:“姐姐你本就生的貌美,小生这可是真心夸赞啊!又怎会是哄骗与你呢?”

    流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站了起来,怒道:“我要回去了!”

    正在这时,快活楼里的老鸨敲开了她们的房门。

    卫长轻起来拉住了流年,给了陪酒的两位姑娘一些赏银,便叫她们下去了。

    老鸨取出怀中的一本小册子,递给卫长轻,问:“姑娘想要的可是此物?”

    卫长轻翻阅了几页,满意道:“正是正是,劳烦妈妈了!”

    随后,又塞了几张银票给老鸨,道是要买下此书。

    老鸨拿着银票,满意的离开了。离去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毕竟两人虽身着男装,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姑娘家。

    卫长轻将那本册子递给了流年,“别说师叔不疼你!你也看到了,这可是师叔花了大价钱买来送你的!好好学着点!”

    流年疑惑地翻开册子看了几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一页一页的,画着的皆是两名女子。

    从衣衫不整,到酥肩半露,再到赤身相缠……

    这不就是春宫图嘛!图下竟还详细的标注着指法应当如何……

    流年慌忙的将那册子合上塞还给卫长轻,涨红了脸骂了句:“师叔,你真是……低俗!”

    卫长轻辩解道:“古人有云,食色性也。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怎么就低俗了!”

    流年满脸通红,也不与她争辩,直接就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虽然她义正严辞地骂了卫长轻,但那画册之中赤身相缠的两名女子,却是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久久未能消散。

    那两名女子的面容,甚至被她想象成她与师傅的样子……

    心不在焉的流年自然注意不到身后的情况,竟被卫长轻突然捂住了嘴拖走了。

    方才,卫长轻追上流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楼下带人前来寻人的觅夏,要是被他们抓个正着,让华笙知道了自己带着小呆瓜来逛青楼,那她可就完蛋了!

    觅夏带人在快活楼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流年与卫长轻,这才讪讪地退了回去。

    一同前来的人弱弱地说了句:“属下真的看到了表小姐带着十一来了这里……”

    觅夏心中暗骂卫长轻真是胡闹,嘴上却是嘱咐道:“想必是你看走眼了,此事就不必禀告楼主了。”

    卫长轻拖着流年往快活楼的后院走去,没有看到觅夏他们找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流年挣开卫长轻,怒道:“师叔!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卫长轻噗嗤一笑,连忙讨好道:“师叔今日带你来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不过呢,我们这样子来逛青楼,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回去之后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流年偏过了头,板着脸道:“我要告诉师傅,你欺负我!”

    卫长轻唬道:“你敢告诉师姐,我就告诉她你对她有非分之想,还缠着我带你来青楼学习该怎么对她行非分之事!”

    流年红着脸骂了句:“师叔,你怎么这么无耻!”

    不知流年是被卫长轻气红了脸,还是想起了画中所绘而羞红了脸。

    卫长轻得意的笑了,这样她就不怕流年将这事告诉华笙了。

    她还未接话,身后的拐角处便走出了两名女子。

    那两人,正是傅明韵与司阳。

    糟了,也不知道刚刚的话有没有被她们听了去……

    司阳记得流年的声音,见到人时,她立马就认了出来,“十一!你回来啦!”

    在这烟花之地遇上老朋友,流年还是有些心虚的。她尴尬地问:“阿阳,你怎会在此啊!”

    司阳应道:“我陪小姐来这里对账,方才听到你们的交谈,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便过来看了看。”

    傅明韵会来这对账,证明这快活楼定是她的产业。不过傅家向来自命清高,又怎会同意开这青楼?

    卫长轻还未细想,又听司阳疑惑地问了句:“这位……是你师叔?可是那天她们为何要说那位红衣姑娘才是你师叔啊?”

    司阳仔细想了想,才觉得面前这卫长轻比较像流年当初说的那不靠谱的师叔。

    谁家长辈会带着小辈来逛青楼啊!更何况她们还是两名女子!这卫长轻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司阳这才反应过来,那天那位稳妥的红衣姑娘,应该是假冒的了……

    只是她一时想不明白,那人为何要装成流年的师叔……

    流年答道:“你说的那位红衣姑娘,应该是我的皇……堂姐吧。她跟我师叔两,比较喜欢开玩笑,可能是跟你闹着玩的,不必当真……”

    司阳这才想通了。

    傅明韵想的事情与司阳不同,毕竟她本就知道流苏乃是当朝长公主。她比较感兴趣的是卫长轻方才说的,流年对她师傅有非分之想这一回事……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吧。”

    对上傅明韵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卫长轻心中咯噔一下,这傅明韵乃是齐王的人,若是让她知道流年与华笙之间的事情,那还能得了?

    惨了,这回是真完蛋了!

    师姐知道之后,会不会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