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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陈留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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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浓,此时本应该在大帐之中安寝的臧霸,却当真没有在睡觉。他在等,等着黎明的到来。这一次自己出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和陈留城互相倚为犄角,准备应对将要到来的曹操。高夜手下不过一万兵马,今日刚刚来到,安营扎寨,必然不会有所动作的。否则兵士疲惫,他高夜又如何能在曹操到来之前,在陈留城下站稳脚跟呢?

    不过自己的任务,虽然没有去袭击高夜这一项,可是今夜这样难得的机会,如果不去偷袭一番,实在是有点可惜。如今的自己虽然在吕布帐下颇受重用,可是论地位,比起侯成、宋宪、魏续三人,还是差了不少。他们三个不仅仅是从并州就开始追随吕布,更是为吕布立下了赫赫战功,因此深得吕布信任,倚为臂膀。如果这一次自己击溃了高夜,一定能让自己在吕布帐下的地位大大提升!

    况且自己出来之前,吕布就交代过自己,自行寻觅战机,如今不就是战机么?不过此时的战机还不够完美,自从听吕布讲过,高夜是如何在黎明前进行夜袭的过程和理由之后,臧霸就觉得,今时今日,只要等到黎明之时,必能一举成功。

    黑暗中的臧霸,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夜已经深了,他也无一丝一毫的睡意。再过一个时辰,就是自己发兵夜袭之时,就是自己击溃高夜之时,心中激动不已的臧霸,此时又如何能睡得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臧霸猛然翻身而起,不是因为到了出兵的时候,而是因为他听到了军营之中的吵闹声。发现了高夜军马的哨探,第一时间擂起了鼓来,示意全军戒备。隆隆的鼓声,臧霸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翻身而起的臧霸,心中不由得暗吐了一口气出来,好在自己没有放松自家营寨的守备工作,若不然,只怕此时必为高夜所乘。这个高夜,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就来攻击我的营寨么!

    隆隆的鼓声,不但惊醒了臧霸营中的众人,陈留城头上守夜的士卒,也听的是清清楚楚。尤其在听到鼓声来自东南方向,更是急急忙忙跑去报告吕布、陈宫。好在吕布晚上虽然喝酒,但还没有喝多,陈宫就更是清醒,因此在大堂一碰面的二人,当即准备出兵去救援臧霸。吕布更是直接魏续和张邈留守陈留,让侯成、宋宪即刻准备出击。

    臧霸的小寨离着陈留不远,不过十里地罢了,吕布即刻调集手下所以骑兵,直奔小寨而去。前后夹击这样的事情,需要的就是一个字“快”,行动越迅速,夹击成功的几率就越高,击败高夜的可能性就越大。兵贵神速这四个字,吕布为将多年,又怎么可能不了解?

    十里地对于骑兵来说,转瞬即到,只见大寨门口,火光冲天。不过吕布却只见到一众正在救火的自家士兵,却未看到高夜人马的身影。不过就着熊熊火光,吕布还是看到了远处人影闪烁,尤其是高夜的那杆凤翅镏金镗,更是显眼。只是高夜手下的士卒不算多,而且都在进行着积极的撤退。最重要的是撤退之时的阵形,一点都没有散乱。

    吕布眼睛一眯,随即阻止了准备继续进军的侯成、宋宪,正在指挥救火的臧霸,也是急急赶来,准备劝阻吕布不要追击。高夜的大军来袭,自己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他既然敢来袭营,甚至是在被发现了的情况下来袭营,必然是倾巢出动,志在必得。可是一场战斗下来,虽然臧霸也感叹高夜手下士卒的战斗力,可是士兵太少了,不过两三千人,而且一直在防守,几乎没有主动进攻过。这样奇怪的行为,一下子就让臧霸感觉这里面有问题。

    高夜下令撤退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无力阻拦,而且他刚刚撤退,吕布就到了,这让臧霸心中一惊,顿时就明白高夜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把吕布的人马引诱到伏击圈里,然后一网打尽啊!试问吕布手下一众骑兵,看到正在撤退的步卒,最想做的是什么?是去收割他们的性命,是去为自己赚取战功啊!

    这话一出口,就听吕布一笑:“宣高不言,我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明曦一向诡计多端,如今他这人马,败退而阵势不乱,一看就有诈,我又如何能上了他的恶当!”

    “主公英明!如今我看,那高夜的主要目的,主要是想要引诱主公,然后伏击。主公不上当,那高夜自然也无计可施。不过主公也曾说过,他在草原上,曾用骚扰战法,使得那匈奴筋疲力竭,不得不撤退,如今只怕他故技重施。”

    “宣高放心,高夜不过一万人马,你只要安心守好本寨即可。若他再来,我便直取他的营寨,如此一来,其军自溃,不用担心。”

    臧霸闻听,也是连连点头。吕布说的没错,高夜若是亲自前来骚扰,自己营寨必然难以在吕布的攻势下得以保全。若是派人前来,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若是倾巢而出,则吕布只要烧了营寨,再来和自己前后夹击便可,若是高夜回防,自己则顺势追赶,和吕布一起消灭这一万人马便是。无论如何,只要高夜再来,必然不是自己和吕布二人的对手,到时候败退也就成了必然之事。

    同样的话,回到陈留不久的吕布,在又一次收到城外响起战鼓声的报告之后,也是这样对让陈宫讲的。不得不说,陈宫虽然很有本事,可是一旦遇到需要临机应变的场面之时,他总是不能很好的处理。荀攸曾评价陈宫,说这个人有“智迟”,意思就是说他虽然很有谋略,看问题很透彻可是每一次都要经过长时间得思考,好的主意总是需要时间的酝酿,如果是谋划久远的事情,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一旦遇到突发状况,姗姗来迟的好点子,和没有主意又有什么区别?

    况且吕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此陈宫也是点头称是。吕布下令让他安心守好城池,自己则是随即带领人马,直直的朝着高夜的营寨杀来。自从臧霸的东南小寨回来之后,吕布就下令手下的骑兵,一个个兵不卸甲,马不下鞍,随时准备出发。因此吕布从听到消息,到出兵攻击高夜的营寨,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杀到高夜营寨的时候,用后世的时间单位来算,也不过二十分钟而已。

    只是警铃大作的营寨,在吕布杀入之后,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别听这隆隆的鼓声一直在响,可是高夜的大寨之中却异常安静。别说慌乱不堪的士卒了,就连巡逻的士卒都没有。整个大寨灯火通明,可是一个人都没有。眼见此情此景的吕布,如何能不知道自己中了高夜的埋伏!

    等到自己下令撤退的时候,漫天的火箭早已飞射而来,一时间大寨之中烟焰障天,高顺截断了吕布的后路,高夜更是迎面朝着吕布杀来。一时间被困在营寨之中的骑军,如何能是步卒的对手,更何况是高夜手下最为精锐的亲卫营和陷阵营!等到吕布向北突围而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擦亮,好在高夜的人马并没有追来。只是略一清点,五千骑兵死伤惨重,这可是自己手下最为精锐的并州骑兵啊!让吕布如何能不心疼?好在侯成、宋宪皆在,这才让自己稍稍安心。

    唉,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自己能想到来袭击高夜的营寨,那高夜又如何想不到用营寨来设伏?看来骚扰臧霸是假,引诱自己才是真啊。可怜自己手下的并州精锐,就这样折损了一千有余。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先会陈留,再图后势。

    只是吕布兵行不过数里,迎面却撞出一支人马,本就只剩下三千残兵的吕布,如何能不心惊?才做好厮杀的准备,却看到一面“魏”字大旗,心中更是惊奇。魏续此时应在陈留城中,如何来了此处?不过此时天色更亮,吕布走近一看,不是别人当真是魏续,不由得奇道:“你不在陈留守城,如何到了此处?”

    魏续闻言一愣:“不是主公派人来报,说是中了埋伏,叫我速来接应么?公台先生眼见这边火光冲天,又听说此事,更是心急如焚,当即便让我速带一万人马前来接应,他和张邈二人谨守城池。这……”

    吕布闻言瞳孔一缩,指着魏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得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才大声喝道:“你也不想想,我方才从埋伏中杀将出来,何时能派了传令兵回去!这又是高夜的诡计,快,速速回军陈留,快!”

    魏续眼见吕布如此神态,又听了吕布的言语,如何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假冒吕布信使,假传军令,把自己诳出了城池,此时此刻的陈留不过一万兵马,张邈没什么本事,陈宫更是方寸大乱。若是不快点回去,只怕陈留就要易主了!因此拱手应是,急忙让大军回城。至于吕布,则是带着骑兵,飞也似的赶回了陈留。

    陈留城下,吕布丝毫没有看到战斗的痕迹,心中稍定,随即大声喝道:“我乃吕奉先,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只见城楼瞬间旌旗林立,更是有无数弓箭手排排站立。一员小将正在城楼之上,背手而立,大声笑道:“吕将军,潘某奉命,已经取了陈留。吕将军此时不降,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