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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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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来看锦鲤的,你信吗?

    信吗?

    韩昀看着站在池塘边不知是因夜风还是因惊慌而轻颤的谷梁薇,扪心自问。信吗?自然是……不信的。就算他愿意如同稚儿般去相信一个荒唐的理由,可谷梁薇紧握在手心里隐隐可见的玉佩却提醒他,这一切不过又是一场谎言。

    收到谢清的消息后他没有半分犹豫动身入宫,放弃了等待最佳时机,一心速战速决。部署完毕后,更是不顾引圣上起疑,寻了理由要来这寿康宫。不曾想,刚出甘泉宫便收到素秋带来的消息……

    韩昀看着谷梁薇,自嘲自弃的想,原来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不愿意彻底揭穿这个谎言……

    谷梁薇看着韩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比夜色还深。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她出现在这池塘边只为看“小煤球”,万一韩昀真问起什么,她该如何将晚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

    然而韩昀只是看着她,随即不发一言转身欲走。谷梁薇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若是她就这么让韩昀离开,她一定会后悔。

    一股冲动促使她疾步上前,从身后一把揽住韩昀。

    韩昀脚步一顿,身子僵立在当场。

    “别生气。”感觉到韩昀的双手覆上她的手背,谷梁薇忙将手指缠得更紧。似是察觉了她的用意,韩昀本欲将她扯开的力道一泄,双手停留在她腕间没了动作。

    “别生气……我、我真的是来看锦鲤的。我是跟……”

    想了想,丰王的言行她都琢磨不清,又该如何向韩昀解释?可若闭口不谈……上一世她对韩昀误会重重,朝夕相对连句真心话都没有。这一世,难道还是不能坦诚吗?

    心一横,不管韩昀是否会介意她都要把话说开。翻手露出掌心的玉佩,道:“是丰王带我来的。他说我曾送他一条锦鲤,作为报答他给我这块玉佩。若是日后有事求他,只管拿着这个玉佩去找他。”

    探出脑袋从侧后方偷偷想想看看韩昀的脸色,奈何身高阻隔看不清。只好缩回脑袋,将侧脸贴在韩昀笔直的脊背上,道:“丰王殿下错听了传言,以为我宁死也不愿意嫁给你,这才出面相助。我想,他没有恶意。”

    话一说尽,面前的人却毫无回应。

    夜,静了许久。

    寂静中,谷梁薇只能听见自己的心一下一下重重的跳动声。

    “嗯。”

    韩昀忽然淡淡应了一声。

    听不出心绪的,也不知他是信还是没信。

    谷梁薇心中惶惶,忽惊觉她这样背后抱着韩昀已经太久。脸一热,忙松手想要退开。

    刚松开手,右手的手腕便被牢牢抓住。谷梁薇只觉有个力道将她一拉,脚下步伐一踉跄,身子转了个弧度,跌进了一个带着寒意的怀中。

    一抬头,对上了比夜还漆黑的眼眸。

    “没有下次。”

    简短的话语带着微凉的气息拂在谷梁薇的耳畔。引得她身体微微颤栗。

    下一刻,韩昀松开手,大步离去。戒告的话语在夜色下无比清晰。

    “回屋,今夜别再乱来。”

    直到韩昀的背影消失,谷梁薇还立在原地。一阵夜风吹过,她猛然回过神,忙原路回到偏殿后从窗户翻回了屋中。

    直到脱衣在床上躺下。她才意识到有一个问题她忘了问韩昀。此处是皇宫内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日一早,画琦画珍服侍谷梁薇梳洗穿戴前去拜见太后。第一次拜见太后自然要正式庄重,因谷梁薇入宫匆忙本身又无品级,画珍特意按太后的吩咐选了套女官品级的衣衫服侍谷梁薇穿上。

    画琦将谷梁薇旧衣抱出去时,谷梁薇一度担心她会发现衣摆裙角不自然的泥泞,幸而画琦并未注意。

    穿戴完毕,一位自称张公公的人前来领谷梁薇去正殿。画珍悄悄告诉谷梁薇,这位张公公主管寿康宫人员事务,地位仅次于太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孙公公。

    谷梁薇忙翻出几张银票用崭新的娟帕裹着与张公公。心中却有些不安。她知道这些宫里的人精比起银票这种容易落下痕迹的东西,更爱金叶子那样不易查证的物品。然而她眼下身上只有谷老爷匆忙交予她的一叠银票和少量碎银。这一叠银票递了出去,也不知张公公是否会收下。

    然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张公公没有半点犹豫的收下了银票,语气和蔼道:“谷小姐,丰王此刻正在正殿拜见太后娘娘,您需要先在殿外等上片刻。不必忧心,一切随着老奴就是了。”

    “一切有劳公公了,”

    不知是不是谷梁薇的错觉,她觉得张公公在提到丰王的时候话音略微咬的重了几分,似是在暗示什么。可当她想要细寻,却又琢磨不出意味。

    在殿外等候了片刻,才得到太后的召见。

    进屋后,依礼叩拜。谷梁薇终于又见到了这位一生传奇的太后娘娘。

    太后坐在高位上,一身褐色金银双线并绣的锦衣,身上并无妆饰仅胸前挂着一串色泽浑厚的谭木珠,发髻上插着一直凤羽的木簪,朴素至极。这一身虽不够雍容大气,却透着和蔼与可亲。

    比起上一世记忆中那个虚弱衰老的太后娘娘。眼前的太后虽发丝银白,精神却尚可。面容慈爱,一双浑浊的眸子隐约透出年轻时的水灵。

    问了安,太后只是常例的问了谷梁薇几个问题,便赐了坐。

    “弘齐啊,这便是谷致远先生的女儿。说起来这谷先生还教过你一段时日,不知你还记不记得这位谷家小姐?”

    谷梁薇一愣,才反应过来太后是在喊丰王。

    是了。

    丰王原名萧弘齐,子仪是当今圣上后来另赐的名字。这世间怕是只有这位太后娘娘才会唤出丰王的原名。

    “祖母,孙儿那时年幼只模糊的记着几分先生,对这位谷姑娘却无甚印象了。”萧子仪笑道。

    “你呀,幼时尽贪玩,怕是连谷先生都不记得了吧……”太后也笑道。

    “孙儿谁都不需记得,只愿记得祖母……”

    谷梁薇看着太后与萧子仪祖孙相谈甚欢天伦和睦的模样,心中一阵唏嘘。

    萧子仪的嫡亲祖母稳坐后位的时候,当今太后还只是个庭前洒扫的宫女。后来被临幸有孕封为才人,先一步生下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而当时的皇后却是晚了数月才生下萧子仪的父亲,也就是先帝。萧子仪的父亲自幼以太子礼仪培养,一路长成后顺利登基。

    先帝多年无子,萧子仪出生后,尚不足月便被立为太子,先帝亲自取名为弘齐。谁料在登山祭天的途中遭遇地震山崩。先帝当场身亡,年幼的萧弘齐不知所踪。

    国不可一日无君。

    当今圣上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先帝兄长,太先帝长子的身份登上了皇位。也才有了如今的太后娘娘。圣上登基后数月,一名自称先皇护卫的人带着一名幼童出现在都城,称其为先帝遗子。经过多方查证,证明了那名幼子正是萧弘齐。

    圣上将其接入后宫交由太后抚养。那时的圣上无心皇位,萧弘齐又是先帝亲立的太子,民间隐隐猜测圣上日后会还位于萧弘齐。

    而这一切在张棠漪也就是如今的张贵妃入宫后起了变化……

    没过几年,张贵妃诞下八皇子萧弘厚之,圣上将萧弘齐更名为萧子仪。其意昭然若揭。而萧子仪也自此被逐离了后宫,当起了地位尴尬的丰王。

    谷梁薇从旁暗观,太后对萧子仪的慈爱不似作假。对于这个亲手养大的孩童,她是真心疼爱。只是不知萧子仪心里是何盘算?回想上一世涉足朝政的那位丰王殿下,与面前娃娃脸的少年完全判若两人。

    看着丰王好似天真的笑脸,谷梁薇暗叹人心难测。

    不一会儿,早膳端了上来。谷梁薇陪侍太后和丰王用了膳。说是陪侍实际就是服侍,倒是挺对的起她身上这套女官的衣衫。端碟端碗伺候着不说,还得挂起感恩戴德荣幸之至的微笑。一顿早膳下来,她只觉得手麻脸酸。而那萧子仪全程陪太后说话,对她视若无睹。仿佛昨夜夜闯闺房的是旁人。

    好不容易伺候完太后,被获准坐下用膳。谷梁薇刚吃上两口,就有宫女太监上前撤下碗筷。眼睁睁看着那还有大半盘子的水晶包子、燕窝小米粥被收走。

    谷梁薇悄悄抚着半空的肚子,听见太后对萧子仪道:“弘齐啊,一会儿你陪哀家去甘泉宫看看。昨夜你皇伯伯派了一队人来,说是要来保护哀家。这好端端的保护什么?你陪哀家去看看,不见到圣上哀家心里不安生。”

    竖起了耳朵,圣上派来的?莫不是韩昀。

    又听萧子仪道:“祖母不必担心,圣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昨夜来寿康宫的那位韩大人如今奉命派人把守甘泉宫,没有皇伯伯的允许谁都进不去呢。”

    太后缓缓起身,萧子仪见状起身上前扶在太后左侧。谷梁薇也忙起身,静立在一旁。

    只见太后拍了拍萧子仪的手,笑道:“有哀家在,他再奉圣命,也没有不让娘见儿子的道理。”眼角余光看见谷梁薇,又道:“你既是皇儿定与那韩相的妻子,便随哀家一起去吧。”